在寂静的死亡沼泽中等待,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那水坑下方诡异可怕的生物让斥候们根本不敢随意行动,甚至连撒泡尿都不敢走远那些兽人的死给他们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所以即便坐在距离水坑有好几米的草地上,他们仍旧会紧张的盯视着那平静的水面,好像里面会随时蹦出可怕的怪物一样。

    这里的气氛比墓地还要压抑,根本没有耐希米亚草原平时的那种活力,天空中见不到飞鸟,连虫鸣声都极少,偶尔能听到斥候们的几句交谈,却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打过仗?”

    “南方边境的一些战斗,不过没有和兽人打过。”

    “总是感觉…不一样的。这些兽人会让人感到恐惧,哪怕只有一个,我们也总要先克服心底的恐惧…”

    “之前和他们打过?”

    “几个月前”

    “不,我是说更早些。”

    “更早些…大概十五年了吧,或者十六年,我也不愿意去记了,总之我的战友都死了,我是唯一活下来的那场战斗对方连个受伤的都没有,我们却几乎被全歼…”

    鲁格和索德洛尔的聊着天,之前的战斗里除了罗迪,他们两个的表现都比较出色,所以此时也算是聊得来军队里就是这样,本领强的人自有一个圈子。

    “抱歉让你想起这事,不过现在…或许你可以给那些老伙计一个交代了吧。”

    索德洛尔抱着长剑坐在那里,头顶积厚的雨云飘过,偶尔会有许些雨点落下,但终究没有再下起大雨。

    “交代…是啊,交代。”鲁格不知想起了什么,饱经风霜的面颊带着许些感伤,却是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时间流逝,当夕阳逐渐落入远处的地平线而整个天空都变得深蓝一片时,这些斥候终于现了远处那个正在迈步走来的黑影。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踩着水坑,肩膀上扛着一大堆不明物品,后面背着个包裹,胳膊还夹了个白褐相间的奇怪事物罗迪这么走来时,脚步依旧像以前那般轻松惬意。

    远远的望过去,这感觉就像是在诺兰村看到那些天黑之前干完农活回来的农夫一样,收货了粮食,摇头晃脑的哼着歌,心情放松、无忧无虑…

    这样的画面起初让斥候们松了口气,不过当他们站起身,等着罗迪这么一步步走过来时,心中那种迟来的震撼,却像是闪电过后的惊雷般豁然涌现…

    他们都想起了跟随罗迪而去的都是什么角色可是货真价实的九名狼骑兵和一名巫医!虽然“巫医”对于他们而言很是神秘,但在感官上,这样的家伙,定然是远比“魔法师”强大的多的。

    而这样的角色加上九个凶神恶煞般的狼骑兵,罗迪队长却依旧活着走了回来,那么敌人的下场…自不用提。

    联想到这些天来这三十人队伍所做的一切,士兵们原本被四周环境压抑的喜悦情绪,便因为罗迪的安全归来而彻底从心底迸出来强烈的自豪感、荣誉感、自信和凝聚力,这些听起来虚无缥缈的东西,在经历战火之后,却开始变得实实在在的了。

    扛着乱七八糟的战利品,昏暗的光线下,罗迪看到那挺立如松的索德洛尔在冲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