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贞这回着实惊着了,她来关雎宫本来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谁知夏桐居然轻易地说要帮她——这人几时转了性了?还是一夜之间被魂穿了?

    夏桐真想敲醒她那颗榆木脑袋,献舞是皇帝批准的,若认定冯玉贞害临江王落水,那皇帝可成什么了?难道有意残害手足?

    于情于理,皇帝都会保下冯玉贞的,至于私底下怎么处置,那是另外的事。

    既然冯玉贞猜不透,夏桐也懒得跟她说明,省得她愈发得意,便只淡淡道:“妹妹且先回去,此事陛下定会给一个交代,你安心等候便是。”

    冯玉贞见她说得模棱两可,心里依旧惴惴难安,可也不能逼夏桐给她一个准话——究竟这事对方也做不得主。

    只好咬唇告退。

    夏桐想着皇帝难得酒醉,夜里没准会作呕,便也不敢安睡,只将就趴在桌上打了个盹,见烛光渐次微弱,便又拿剪子将灯芯剪短了些。

    橙红的火苗明明灭灭,刘璋倒是醒了,拿手臂在眼前挡了挡,待适应屋里的光线后,方轻声道:“这是哪儿?”

    夏桐方上前扶他起身,“陛下渴不渴,头疼不疼?正好妾备了解酒汤,热一热给您端来。”

    刘璋摆手,环顾四周,只见陈设样样眼熟,“你怎么把朕带到你宫里?”

    “事急从权,妾也一时慌了神,”夏桐陪笑道,“陛下不会怪妾擅作主张吧?”

    因将那会儿与蒋碧兰的争执娓娓道来,未免蒋碧兰半路劫人,她只得挑了个就近的地方。

    刘璋听罢便道:“你做得很好。”

    倒不如说这妮子居然还会争宠,令他刮目相看——原来觉得夏桐烂泥扶不上墙,谁知她却有勇气跟贵妃正面冲突,刘璋就觉得自己素日的调-教还是很成功的。

    唇角愉快的朝上勾了勾。

    夏桐简直看不懂皇帝脸上的表情,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管了,还是拣重点说。正要缓缓告诉他刘放落水的事,谁知安如海已气喘吁吁进来,“启禀陛下,临江王……他醒了!”

    刘璋皱眉,“皇弟也酒醉?”

    怎么刘家的人酒量个个都不好。

    呃,可没酒醉那么简单。原来皇帝还不知道,安如海求助似地看了夏桐一眼。

    夏桐从善如流帮他解释,“临江王适才不慎落水,幸得侍卫救起,此刻人刚刚醒来。”

    “还不止……”安如海苦着脸,小心翼翼的道,“临江王醉后说起了胡话,说是要再见那月宫仙子一面,否则就药也不肯喝,宁可在床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