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诚心诚意向蒋太后鞠了一躬,“多谢太后。”

    蒋太后:……

    这姑娘真看不出自己在罚她么?

    乾元殿内,安如海打发走来客,便愁容满面向皇帝道:“那人说,太后留夏主子小住几天,请咱们不必打扰。”

    刘璋容色浅淡,“既是母后盛情,就由她罢。”

    安如海却知道皇帝对夏美人的牵挂,几乎一夜都拆不开,别看只是件小事,却让他夹在里头难做。

    安如海便试探道:“不如,奴婢去将夏主子请回来?”

    心里很清楚,这事不容易办。但,重要的是让皇帝看到他的忠心就够了——他可没胆子触怒太后。

    刘璋迟疑一刹,“算了。”

    这几天他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对夏桐宠爱太过,浑然不符合旧日风格。

    打小他就立志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天子,而非缠绵床榻的昏君。他父皇素来仁厚,唯独女色上不忌了些,晚年流连于几个年轻妃嫔之间,差点死于一场马上风,因此将素来积累的贤名毁于一旦。

    见识过这样的丑闻,生怕自己会落到类似的处境,刘璋哪敢任由心性胡来?

    再者,他并不认为自己就离不开夏氏了,先前夏氏没进宫,自己不也过得好好的么?至于头痛,反正忍一忍就捱过去了。夏氏不过是能让他稍稍安逸一会儿,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刘璋时刻警醒自己,这温柔乡也可能变成英雄冢。

    若让夏氏得知自己的把柄,以此为要挟,那今后不得处处受人辖制?刘璋心中一凛,他断不会让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趁此机会冷一冷夏桐也好,顺便能让自己清醒些,不至于被妇人之躯乱了心智。刘璋定一定神,忍着耳边刺痛来到案前,继续埋头批他的折子——二十年都过过来了,不至于现在会屈服。

    努力摈除那人的影子,刘璋执起朱笔,任由繁重的工作将自己淹没。

    冯玉贞忖度其意,大概是想撺掇自己与夏桐互斗,蒋贵妃才好从中取利,可她也不是傻瓜——先前吃了那么些亏,傻瓜也该清醒了。

    如今夏桐正在锋芒毕露的时候,冯玉贞岂敢去招惹她?那不明摆着做挡枪炮灰。

    她就替蒋碧兰想了个主意,“陛下如此不分轻重,专宠夏氏,咱们纵要规劝,可这话娘娘和我都说不得,长者为尊,还是得请太后她老人家出面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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