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翩然站在原地,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双杏眸正一瞬不移地看着他,比合生公馆附近山上的小松树还要坚韧。

    两个人对视着,互不相让,惹得周围路过的人们投来好奇的视线。

    最后,还是梅鹤清服了软,他走到她的面前,比她大出许多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领着她进了旁边的消防通道。

    许翩然挣了两下,想让他松手,谁知他转过头来,皱着眉低声道:“别挡着别人走路。”

    她停止了挣扎,跟着他进了消防通道。

    通道内只亮着微弱而昏黄的灯光,许翩然抬头看着他,有种回到他们在出租房楼梯间里刚刚认识时的错觉。

    从一开始就不对,就是混乱的,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

    “梅总,我知道我亏欠了您许多。”

    “您借给我围巾戴,给我烫伤的药膏,在我最困难的时侯向我伸出援手,甚至还送我礼物。”

    “这些恩情,我都记在脑子里,刻在心里。”

    “我会想办法回报您,但是,您也不要再对我好了。”

    许翩然低着头淡声说道,像棵许久没被浇水的植物,蔫头耷脑,没有精神。

    昏暗的光线下,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她最后的那句话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迫使他思考他们现在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他把她当作心爱之人,可在她的眼里,他连个朋友都算不上,充其量是个老板、上司。

    这是他第一次追一个姑娘,所有的偶遇对于他来说都是意长精心的设计,他对她好,把自己坚硬的外壳剥开,给她看他最温柔的样子。

    可是,这样似乎并不奏效。

    她依旧想要离开他,依旧对他没有一点点好感。

    “你不用报答我,你也没有亏欠我”,梅鹤清扯了扯唇角,低垂眉眼看着她柔软的发顶,声音低沉,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沉闷,“我不需要你的回报。”

    他略有些停顿,似是在思索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否合适,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但我有一件事要麻烦你。我希望你跟在我身边,做我女伴,我家里人催婚催的很急,你帮我打掩护,行不行?”

    趁人之危不是君子作为,他如果真的将那两个字说出了口,是对他的侮辱,也会对她造成最大的伤害。

    他软了心,试图为自己找下一个借口,让她留下,“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偶尔家庭聚餐时,需要你到场。”

    许翩然愣了愣,抬起头来,看到他正看着自己,认真而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