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荣送给你,你要不要?”孔秀芝没好气的挥开他递过来的洗脸盆,一脸不悦道:“赵胜利,你小子不厚道啊!这丁长通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敢肯定,革委会那帮袖章兵根本整不死他!我本来就是帮你除掉眼中钉,你倒好,来这么一出,把祸源往我身上推!等丁长通出来,我陈家将来要过什么日子,你比我还清楚。这盆我不稀罕,你给我拿走!等丁长通出来,我就说是你指使我污蔑他的!”

    赵胜利的确存了小心思,这丁长通说是民兵队长,其实就是个地痞混子,平时没少在大队干坏事,还不把他这个大队长放在眼里,经常给他搞事,他早就想除掉丁长通了。

    可他也知道,丁长通这些年来没少给公社和县革委的领导们好处,他的关系广着呢,虽然丁长通监守自盗是事实,可架不住他的那些关系人脉。

    尽管上头免去了他的民兵队长的职位,也把他拉去县城游街批判,可他除了受点皮外伤之外,其余屁事儿都没有!

    要不了多久,这人就会放回来,到时候肯定会闹得全队不安宁,他作为带头抓丁长通的人,赵家首当其中,会被丁长通盯上折腾,所以他就想了个法子,把孔秀芝报了上去当挡箭牌。

    孔秀芝的眼神太冷,像是要扑过来啃咬赵胜利一番,赵胜利冷汗直流:“婶儿,我这也是没办法,我爸就两个儿子,我大哥早年病死,就剩我一个独苗苗,我要有什么事儿,我家的天肯定要塌了。您就不同了,您好歹有三个儿子,还有那么多孙子孙女儿,丁长通再能耐,也只有一个人,他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我呸!你说得人话吗!”孔秀芝火大的吐了他一口:“你也知道我有那么多的孙子孙女儿,那丁长通就不是好玩意儿,万一他拿孩子们出手,我拼了命不要,我也要把你和丁长通给我家孩子殉葬!”

    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虽然赵胜利不厚道,做了缺德事儿,到底他是第五大队的大队长,陈家吃粮分粮还得看他。

    孔秀芝就忍着气说:“盆子我可以收下,但我觉得以我的光荣事迹,这点儿小奖品完全不够,你再给我整八张工业劵来,我要买个新热水瓶。还有,给我家三个儿子安排点挑粪担水的重活儿,让他们多赚点工分,三个儿媳就安排点轻省点的割草,洒肥等活计,以后我家有事,我头一个先找你,你要敢不管不问,我就把你做的事儿告诉丁长通去!”

    这趁火打劫的哟,让陈胜利心肝肉都在疼,可到底是他做缺德事理亏在先,也就满口答应:“工业劵只有城里人才有,你要想要工业劵,得等上一段时间,我得向我在城里上班的大侄子借一借。”

    “成。”孔秀芝点点头,倒没再为难他。

    主要这年代的工业劵难得,得是在城里上班的职工才有工业劵,乡下人是没有的。

    目前县里的职工三十块工资左右的,每个月发三张工业劵,而这工业劵又随时在变动,并不是死定工资给的,比如这个月是三十块钱工资发三张工业劵,下个月就有可能是二十块工资发一张工业劵,所以很多人的工业劵都攒着,主要这时代大部分的东西都要工业劵来买,没这玩意儿就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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