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名字。”他许久才这样说道。

    经书太沉了。

    还未到半路,如碧的手已经开始发麻,这具身体其实很羸弱,她再用不了剑,用了也毫无意义。

    “很沉么?”他忽然转过身来,伸手想接去如碧手中的经书。

    “怎敢劳烦师伯。”她下意识就闪避开,怀里的经书胡乱的散落了一地。

    她原以为她足够平静,时间足够长可以将一切忘掉,到头来却还是这样的窘迫。

    “抱歉。”

    这二字,她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抬眼看他,想要确认,那二字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是为什么事情感到抱歉呢?

    如碧不由得笑了。

    古旧石塔之上,钟声一敲一响,在耳畔阵阵回荡,却仍是比不上,他口中单薄二字,令她觉得,振聋发聩。

    她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弯下身去,将散乱的经书一本一本拾起。

    那人自始至终只是看着,保持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甚至令人觉得,他方才那句道歉,也不过是一时的施舍。

    如碧记得往藏书阁的路。

    “师伯这样说,弟子实在惶恐。”她说着,又往前走去。

    二人再没说话。

    直到在藏经阁里。

    “既是如此,弟子不再叨扰师伯,这就离开。”

    如碧将书一本一本归到书架上,她来过这里,也清楚书该如何摆置。但是,更多的是,她记得她匍匐在书柜上,从嗓中溢出细碎的喘息来。浑身酸软无力,扭捏成一团泥,用着最不似自己的声音,嗓中溢出卑微破碎的话语来,苦苦啜泣哀求着,希望一切尽早结束。

    分明并不算粗暴,对她来说却是折磨。

    她并不喜欢,却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