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不许你再来找方娘子的麻烦,阿姊,你将我的话都当了耳旁风?”

    他满脸的严肃,气势摄人,像是在审问犯人。

    “你——!”

    吕代柔气得扇子都有些拿不稳,站起身道:

    “我好歹是你的阿姊,你怎么对我这样讲话?我找了她什么麻烦?不过是叫她出家做女冠而已,你连这个都不舍得?五郎,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为了个女人粘酸黏醋,杀人顶撞长姐,哪里还有一点吕家当家人的样子?”

    天气本就炎热,吕让一路打马过来,浑身已然湿透,他本就不舒服,如今听到吕代柔说他杀人,脸色愈发冷淡:

    “杀人?”他眯起眼睛,背着手道:“我杀了谁?”

    吕代柔自然不敢说他杀了董然,只道:“齐三郎不是你杀的?”

    提起这个,吕让便有些生气,刑部的人到如今还没有抓到凶手,委实叫他有些烦心,他蹙起眉头,冷冷道:“不是。”

    吕代柔知道他素来不信任自己,只当他在推脱,便在屋里来回踱步,道:“好,你说不是,可旁人哪个会信?”

    她用手一指闻灵:“她可是你心尖上的人,齐三郎前脚调戏完她,后脚就死了,你说,谁会相信不是你做的?齐尚书会信吗?还有叶、谢两家,他们会信吗?”

    吕让冷着脸,抿唇不语。

    吕代柔句句说到了实处,即便他不喜她,也得承认,她说的对。

    “五郎。”吕代柔道:“要么,你就像除掉董然一样除掉齐尚书,免得将来他对你不利,要么,你就将方娘子送走,等过了风头、娶了谢家女郎,再将她接回来,我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就看你自己。”

    说着,她便仰着脑袋出去了,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等她的脚步声走远了,吕让才终于坐下,抬手轻轻扯开湿透的衣襟,眼睛瞧向闻灵。

    从他进来起,闻灵便一直跪坐在原地,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若是从前,见到自己,她定会扑上来,用一双含情的眼睛看着他,撒娇哀求他不要将让她出家。

    可是如今,明明是在讨论她的去留问题,她却表现得好似与她无关一般。

    他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很是陌生,找不到一丝从前的影子。

    浸满汗液的衣裳黏在身上,加重了他心中的烦躁。

    “五郎为何一直这样看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闻灵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