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歇的黄昏渗着丝丝寒意,她明明穿着宽松的长袖t恤,可是这夏日的冷风还是吹的她浑身发颤。

    她本来计划的很好,趁着资本家躺在船上休息时,故意晃动船桨,把他吓死,或者再狠心一点,趁他不注意,把他丢进湖里,反正他游泳技能一向高超。

    可是当把划船师傅赶下船时,自己亲自划桨发现完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

    她撸起袖子站在船头,模仿着划船师傅的动作,划了几下,船反而被风往反方向吹过去。然而中午就吃了一点肉哪有什么力气和大自然抗争,划了几分钟她就罢工了。

    躺在另一侧的任皓谦整张脸埋在书里,前几天连续飞了几个国家累的没有任何力气,直到感觉有人趴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什么话,他被突然喷洒脖颈的暖意给吵醒,睁开眼,就看见狼狈的某人。

    “皓谦,你也来体验一下劳动人民的快乐!”她厚着脸皮把船桨递给他,脸上的表情就像快要哭的样子。

    他放下手里的书,揉揉干涩的眼睛,凝视着她眉眼许久,才稍微有点神情变化,“划船师傅呢?”

    她可爱地扑扇着眼睛,恍若星辰的眼眸里终于浮现一抹泪光,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拼命地吸着鼻子,连声音也显得很搞笑,“我错了。”

    这下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面对哭鼻子的小孩他有办法,可是面对哭鼻子的某人实在是头疼。

    忽然湖面起了风,摇晃了湖心这艘简陋的小船,慕雨杉半俯的身子差点掉下去,踉跄中温热的手掌拉住她的手肘,坚实而不可挣脱的力道,握得她有点儿疼。她反射般地伸出手抱住对面人的腰。

    气息清冽的怀抱猛地僵住,大概是被她敏捷的动作吓到,任皓谦修长的五指在空气中迟疑了一秒,随后报复似的狠狠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又快速地揽住她。

    怀中终于传来她不再抽噎的声音,不过仍是断断续续地:“皓谦,我快……快被憋死了。”

    他松开她,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无奈地睨着她。

    “你是不是又计划着把我丢进湖里喂鱼?”任皓谦问。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假装没听见,笑嘻嘻地转移话题。飞来的萤火虫在眼前忽闪忽闪的,像坠落在晚风里的星光。

    而他的外套盖住了她娇小的身躯,唯有一双眼睛莹莹闪着光,盯着他的脸,让他身子泛起一抹异样的热气,半晌,两个人快把对方的脸看出窟窿时,就听见慕雨杉含含糊糊地说:“我们要……飘到湖中心了。”

    “你把手电筒打开。”他说。

    她乖乖照做,“干什么?”

    “帮我照一下这份地图,我看不清楚,看看哪边靠岸方便。”

    “哦。”

    “靠近一些。”他目光冷冽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