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儒家似这和氏璧,虽得传世,身形不死,究竟如白璧蒙尘,不得行于天下。

    然既身形不死,便终有用时。

    我儒家虽不能用于彼时彼刻,

    却正能用于此时此刻,

    且于此时此刻,当再无与可与我儒家争一长短者。

    高皇帝得九州后二十三年,陛下今令区区来见陛下,区区感激涕零。

    不止为区区,更为我儒家不偏不倚,不多不少,阖三百年之等候。

    孟子尝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

    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

    孟子不言我儒家之利,然我儒家实为最利者。其所利处,区区已尽陈之。

    倘陛下能用之,其利或可达千世万代。

    陛下不用,辄不能知其之利也。

    故今区区试问陛下:

    或可用之?”

    曾生言罢,拱手为礼,以谢天子。

    天子思之,未几,又言:

    “或可用之。”

    曾生大喜,其喜溢于表。

    二人静静于殿内相对。

    秦王晦侍在一侧,心内想的是,如此我便知了,等了三百年,终等来这一次机会,果然天子再臭都臭不走的,倘是我,我也是臭不走的。

    曾生得了御敕,便望一眼殿内地上。

    而后耳目生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