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掀衣打屁股,宫人隔衣打小腿,互相打,一时好好的供公子读书的近山堂,搞得跟个刑房无二。

    公子晦不忍,别过脸去。

    又问先生:

    “先生不是出语便讲仁爱么?奈何严刑酷烈,竞似那法家一般?”

    “仁者,爱民也,公子为君子,匪民。”

    “然此番责打的却非吾,乃吾之民也!”

    “公子身体贵重,发肤受之秦公、公夫人;且课业繁重,若打到榻上躺了,吾倒是给谁讲课去?”

    先生答。

    “如此我错了!已深知错了,先生且命停手吧!”

    公子晦乞求。

    “然,暂且止之。”

    先生终于发话。

    又言:

    “子曰,不教而罚谓之虐。倒是请问公子,错在何处?”

    “错在无信。”

    公子晦想了想,答。

    “善,君子坦荡荡,民无信不立。”

    先生许之。

    公子晦犹豫一番,又问:

    “匪是我想要失信,奈何,夫子言语,常有矛盾处,前后不同,上下有异,我竞不知该信哪个。”

    “怎就有矛盾处?公子细细将来。”

    “然。就拿这君子坦荡荡,无信不立来讲,既有这句,也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语,皆出于夫子,意思却是反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