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一席话却让自己百感交集,她当年何不是这般血气方刚年少轻狂,一心想要干一番大的事业出来,结果却千疮百孔被千夫所指,还落到如今的地步。眼前人竟然还相信安秋雨说的一字一句,她眼睛有些模糊,但还是装作轻浮的语气说道:“怎么就那么崇拜安秋雨,难道你不知道安秋雨那些年做的那些事?”

    “安秋雨才不是那样的人!没谁会什么也不图就去投军在大漠苦战三个月还不逃的,后来血洗一半江湖也是遭小人欺骗,我就是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说安秋雨是天下第一,是大侠!没有安秋雨在大漠的那三个月,就没有今天的建原!”情到深处,连仝激动到把自己给说哭,泪眼汪汪的,越说越委屈,“安秋雨有什么错,她不过就是被朝廷利用了,那些人不去骂朝廷,把气都撒在安秋雨身上。现在找不到凶手的灭门惨案全部往安秋雨身上安,吃不起饭也是安秋雨的错,她做错了什么,给我一个个说清楚试试?”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下来,安秋雨被人人喊打骂了二年,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义愤填膺的给自己伸张正义,她惊讶过后更多的还是感动。

    “好,这套心法我教到你明白为止。不过有一点千万记住,学功夫不是死脑筋,有时候鸡贼一点也蛮好的。”容湫感叹着摸摸她的头,“看你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人,反正今晚是睡不成了,我再教你一些别的拳脚功夫吧。”

    连仝抹抹眼泪,嘴还硬着:“谁要学你的功夫,我要学安秋雨的。”

    “那你就当我是安秋雨吧。”

    “呸呸呸!安秋雨哪像你那么不正经……”

    连仝就是那种典型的口嫌体正直,嘴上一边说着不要,屁股都已经离地很久了,一边拍灰一边催:“赶紧的,慢死了。”

    “嘿我说你一个小伙子说话怎么跟个小家子气的姑娘似的……”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快过来,我要开始了,你看清楚。”

    昆仑颠的擂台已经搭好,但润春居弟子人数有限,且人人都有自己的职务不能离开,所以昆仑颠并没有派人看守,历年英雄会也未曾出现有动手脚的人,未出先例,便也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黑湖帮得到风声,消失许久的安秋雨再一次重出江湖,在玉林峰创白帮,大张旗鼓招收弟子企图挤进江湖帮派中,公然放出自己要参加英雄会的声明,看来野心不小,眼界不止在六大派。

    那就绝对不能让她活着从昆仑颠回去。

    黑湖帮都是群乌合之众不假,但也有过人的长老级高手,正是被黑湖帮帮主亲自派出去宏沙县买马的五子湖分舵长老和他的副手——柯元春,朴子阳。

    但有真本事不假,可安秋雨曾与各大派的长老辈一起投军走兵抵御狄人,驻守戍边等待军令时受过各大长老的传授,安定建原后仅凭一人之力屠尽半边武林,更何况那些所谓正派人士,也会因着面子放虎归山,隔岸观火。

    黑湖帮分舵分布在各地,但因着各地商会长老的介入,商贾凭着背后的门派支撑吞掉了江河里的所有生意,这就是在断他们的财路,叫他们没银子吃饭。

    “那东西容易受潮,你拿上来前有没有再好好检查一遍?”朴子阳仍不放心,看着在擂台下面挖坑的人,还有站在一旁候着的柯元春。

    “放心吧,我早一个月前就请了天下第一镖局的面具镖师以及二十多队车马送过来,做了最好的干燥措施,不会把它们弄坏的。”柯元春看着他花重金买回来的东西一点点埋没进泥土中,没有全部用土盖牢,面上放的是枯草,在牵出一根长长的引线通到不会有人在意的擂台外半里的大树下,沿路都用枯草盖的牢实。

    “这东西,靠谱吗?”朴子阳顾虑多,当初买回来的时候怕动静太大引人注意,因此也没有提前试过它的威力,到时候出了意外恐要遭人白眼。

    柯元春抬手直接指上擂台中央搭的老高的木塔:“我曾经将半斤拿去试过,威力足以把这个擂台和整座木塔化为灰烬。安秋雨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这几里地。”

    “哈哈哈,我们要让这位天下第一有命来,没命回去。”两人不约而同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