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索性说:“是我让你过来的。”

    杨茉抿嘴一笑,“侯爷承认了就好。”

    萧誉撩开衣摆,大马金刀坐在归鹤亭的石梯上,拍拍身边的位置,温声说:“坐过来,陪我赏花。”

    如果杨茉没记错,这位平阳侯刚才那样戏弄魏令仪,这会儿仿佛换了一个人,语气柔和,让人猝不及防。

    阿福鼓励地看了她一眼,乖觉地隐身到一边,把地方留给两人。

    杨茉寻思,平阳侯的眼睛太锋利,她不如顺从本心,别折腾出那些花样,让他看笑话。

    她铺上手绢,在他身边坐下,担心他嫌自己多事,解释道:“这衣裳是我娘给我做的,我很爱惜。”

    萧誉点了下头,目光转到那片芍药花上。

    碗口大的芍药层层叠叠的花瓣堆在一起,花形妩媚,风姿绰约。

    杨茉低头把玩自己手腕上的茉莉花串,芍药虽美,她还是更爱茉莉。

    萧誉鼻尖闻到一阵甜香,与芍药淡淡的清香不同,他眼神搜寻,落在少女手腕上,手腕纤细光洁,如同上好的玉器般温润可爱。

    杨茉注意到了,立刻说:“侯爷也喜欢茉莉,送给您!”

    她摘下花串,双手奉过去,侯爷没跟她客气,收入囊中。

    然后,两人就没什么话说了。

    侯爷真的只是看花而已,再没多说一句,两人就这么干坐着。

    魏令仪的前车之鉴,纵然学过百般吸引男人的手段,杨茉此刻也不敢施展出来。她把手搁在膝盖上,撑着脸颊偷偷打量萧誉。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成熟英俊的男人,眉目深邃好看,肩膀足够宽阔。公主府的年轻男子杨茉也见过不少,可大多纤弱白皙,面貌精致,就像穿上男装的祝英台,实在比不上平阳侯。

    “你是在看花,还是看我?”萧誉突然问。

    杨茉脸红,道:“我是在看侯爷,这些花儿我能常见,侯爷不常见。”

    萧誉短促笑了一声,这个歌舞女虽然也有小心思,但还算直白坦率,更重要的是杨茉一直给他一种隐隐的熟悉感,她坐在身边,他内心竟然感到一股久违的宁静。

    自来长安后,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这让他有兴趣跟她多说几句话。

    “那你看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