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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德冷笑一声:“太监,总得有人来做。”

    “师父,害了我一辈子,我不过是从身上讨回一点公道。也别怨我。”

    刘德坐回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小魏子,我跟一样,也是太监。我从八岁就进宫,一直做着最脏最累的活,整整倒了五年恭桶。能想象我吃了多少苦头?后来钟离娘娘给了我机会,选我到太子身边伺候。我凭着自己努力,才一步步做了太子爷的随行太监。太子登基,我做了大总管。可以为我这个大总管是天上掉下来的?诚王造反,我挨了多少打,不知道吗?”

    他闭了闭眼,低声说:“可小魏子呢,十六岁进宫,有我照应着,做的是伺候主子的活。我虽然对严厉,也是为好。在我面前挨打不算什么,可若在主子面前犯错,掉的可就是脑袋。”

    魏毅冷笑:“这十几年来,在我身上抽过多少鞭子,我旧伤累新伤,身上哪里有一块好地方?难道这也是对我好?”

    “自古以来,不打不成才,我真心把当徒弟,当儿子,才教训。”

    “可笑,是非对错,还不是由着一张嘴说。”魏毅满脸怨恨,“打我的板子,我都记在心里。每一次挨打,我都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把踩在脚下,把这些板子鞭子,一一讨回来!若没有这个念头,我根本撑不到今天!”

    刘德笑了声,声音充满了自嘲。

    “原来老子这些年,竟养了个白眼狼。”他叹了口气,两只手捏了一小撮盐,轻轻撒在他膝盖的伤口处,“小魏子,咱们好歹师徒一场。我问几个问题,若是能回答的好,我便给留个尸。”

    他说着,又从桌上一排工具中,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小刀子,炫耀似的递给魏毅看,“小魏子啊,认得这是什么吧?”

    魏毅看清楚他手中那把小刀子,不由瞳孔微缩。

    刘德脸上露出一抹回忆之色,笑道:“这刀子啊,是我当年跟着师傅学手艺的时候,师傅留下的。别看这刀子不起眼,可是锋利的很,在这皮肉上割一千片肉下来呐,都还能活着呢。”

    他拿着刀片,在魏毅的肚皮上,轻轻划了一道。

    薄如蝉翼的刀锋,只留下一道几乎看不出来的细细伤口。

    魏毅浑身都打起了寒颤。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师父,师父……要干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小魏子,别乱动,我这手艺多年没用,也是退步了。若是不小心削的肉厚了些,可就不够一千刀了。”刘德的神情无比的认真,“我不是,我对师傅向来敬重,师傅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师傅教我学的手艺,我也绝不敢忘的。”

    他像是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石,用刀子小心雕琢,仔仔细细削下薄如蝉翼的一块皮。

    魏毅抖如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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