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局面复杂,魏王殿下根基不深,他今日对你的这份信重,却不知将来对我们陇西王府是福是祸。”

    信使快马出门后,陇西王忧心忡忡地对小池萦之说了心里话。

    小池萦之却比她老爹笃定得多。

    “我们不会有事的。”她仰着头对她父亲说,“希望魏王那边不要出事吧。”

    陇西王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对了,魏王殿下此次的回信写了些什么。拿给我看看。”

    小池萦之却把薄薄的信纸藏在了袖中。

    “父亲还是别看了,”她实诚地说,“看了怕你气死。”

    魏王殿下花费了大笔人力物力安排的千里快递,只送过来十六个端丽小字:

    “一笔烂字,不堪入目,务必勤练,早日雪耻”

    她费了大力气秘密把书信送到京城示警,不过是字写得难看了点儿,就‘不堪入目,早日雪耻‘了。雪你大爷的耻。

    这十六个字实在言简意赅,槽多无口。

    她对着信纸想了半天,奋笔疾书又花了半天,洋洋洒洒写了足足两三千字,都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的平凉城起居日常,写满了十几张信纸。

    最后结尾时才写了画龙点睛的一句:

    “字丑不要紧,看习惯就好。殿下看习惯了没有哈哈哈哈”

    不管大人们心里如何打算,相隔千里的两边从此频繁走动了起来。

    身处京城的十三岁的小少年,身在西北封地的八岁的小娃娃,两边乱七八糟的通信居然持续了五年。

    等到池萦之自己也长到十三岁,成了旁人眼里的半大少年郎的时候,她照常回复了一封想到哪里写到哪里的书信,由魏王府的专属信使送去了京城。

    然而,这次京城的回信却迟迟未至。

    白等了一整个月后,池萦之实在撑不住了,开口问了她父亲。

    陇西王面色郑重地对她说,“五年前失踪的鲁王殿下的尸骨找到了。追查凶手也有了些线索……具体的你别问,总之京城最近不太平。若是魏王殿下那边不回信,你也不必再寄信过去了。”

    “哦……”池萦之云里雾里地点了点头,出去了书房。

    大半个月后,当她再次收到魏王来信的时候,心里其实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