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艾鹿终于发出声音,嘶哑得可怕。

    纪凉听了,放下枪气愤地回头瞪她:“不要?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要不是夜行者白天比较虚弱,你现在已经成它早点了你知道吗!”

    “不要……”艾鹿用手臂支撑身体慢慢坐起来,哆嗦着唇艰难开口,“她是我师父……”

    “什么?”纪凉微愣,随即又冷下脸,“你师父是个怪物?”

    “不许你这么说她!”艾鹿大吼。

    纪凉见她情绪激动,不再废话,上前扶她站起来,走到平台边缘处,冷声问道:“你看清楚了,下面躺着的那个怪物,究竟是不是你师父!”

    “可是……”

    “你师父是怪物吗!”

    艾鹿没有回答他。

    她迅速地跳下去,蹲在已经进入假死状态的夜行者身边,伸手从它胸口取下勋章,死死攥在手里,手指因过度用力而略微发白。

    “你干什么!它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纪凉跟着她落地。

    “我进隔离区,就是为了寻找师父的下落。”艾鹿努力克制从胸腔里奔涌而出的痛苦,木着脸从胸前口袋中抽出一张照片,“我没有父母,是师父将我养大。”

    照片上的短发女子甜甜地笑着,脸颊上有一对可爱的梨涡。

    眼前的夜行者圆瞪着灰白的双眼,腐烂的脸上满是血污,隐约还能看见脸上腐肉自我修复的蠕动。

    “但……”纪凉仔细看着照片,又看看夜行者,叹口气,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得对,这只是个怪物,一点也不像对不对?一点也不像!”艾鹿将照片和勋章小心收回胸口的口袋里,“火柴给我吧。”

    纪凉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从包里摸出火柴递给她。

    见她将火柴点燃,纪凉回望刚才两人落脚的平房,低声说道:“你处理,我去它的巢穴看看。”

    “巢穴?”

    “新出现的夜行者在一段时间内是有人类的思维,会囤一些它们喜欢的东西,运气好的话能找到不少物资。”纪凉跟她解释,“但成为夜行者一段时间后,理智会消失,成为与感染者一样的怪物。”

    说完,纪凉转身走进了平房。

    艾鹿独自一人站在夜行者面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颤抖着将火柴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