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车象条锦鲤顺着水流向前行驶着,高随风坐在车后,思绪却跑到了八年前。离那场大灾难已经过去八年了,自己也在地下整整生活了八年。

    八年来生活变成了一场重复不断的电影,天空中不时落下的陨石,把大地一遍遍炙烤着,升腾的水加上火山灰,象一床棉被把大地捂了起来,让地表的温度短时间内迅速的升高。

    当升到平流层以上的尘埃把太阳光大部返射回了太空后,原本炙热的大地又转向了另一个极端,大地又快速的冷却下来,蒸发到空中的水重新落了下来。一二个星期的大雨,把大地重新洗刷一遍,然后就是漫长的冬季。

    平均气温比大灾害前下降十二度左右。最冷得时候,听人说连海南岛那边都被冻得结结实实。

    紧跟着刚刚被冻了一个月或几天的人们,又会迎来第二颗陨石,温度再次上升,大地再次被烧烤,水汽再次会蒸发上去,雨又会再下下来,年复一年,月复一月不停的重复着。

    就这样一年年的,人们苦熬了整整八年。病死的、砸死的、烫死的、淹死的、大量的人口在这一遍遍的洗刷中被无情的淘汰掉,现在全球人口,按最新的估计大概还有一二亿左右。这还是根据六年前最后一颗卫星发来的照片估计的。

    自于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大家对外面都是一摸黑。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磨着,直到现在,略微的稳定了下来。

    每个人都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明天,大伙必须要改变点什么!

    一区最大的山洞里早已经坐满了人,几百人围坐在长长的石凳上,人们小声的谈论着,不时的有人激动的站起来,大声的说着什么,然后过了一会儿又无奈的坐下来。

    位于前排的主席台上,新任中科院院长贺怀仁又把自己的手表看了一遍,然后扭过头问道:

    “高副院长呢?怎么还没来?去接的人在干什么?不知道大伙时间都宝贵吗?”

    话声末落,就看见一边的门猛得被人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闯了进来,一米七的个子,面色微白,一双坚毅而睿智的眼睛望了一眼会议室的人们。随后嘴角一撇,笑着解释道:

    “对不起!先回去拿了点东西,结果走在路上,又被堵了一下,所以来晚了。怎么样?贺院长!我的提意大伙同意了吗?”

    贺怀仁望着高随风两鬓之间隐约露出来的几络白发,把想责备话又咽了下去,连忙起身拉着高随风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随风!您的提意我看过,太冒险了!先别说大伙,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同意!”

    “为什么?难道我说得还不清楚吗?”贺怀仁还没开口,高随风把手一摆,盯着贺怀仁,猛得重新站起来。

    “我知道!这样有些冒险,可不那样做,就这样干等着吗?现在落下来得还只是一部分,大部分不过是一公里,二公里左右的陨石。可等到那更大的,几十公里上百公里的落下来,那时候我们再动手,那才叫晚了!”

    “我反对!高教授!您这只是自己的猜测。通过这二年的观测,谁都清楚陨石已经越来越少,间隔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了,你的那种推论完全没有依据,我们怎么能同意?”不远处的一位扶着眼镜立马站了起来。

    “这还用得着证明吗?难道大伙没大概估计一下灶神星落下来的东西有多少吗?我算过!不到其总重量的百分之十。那谁能告诉我,余下的百分之九十到那里去了?除去砸到地下的一部分和大气层消耗掉的,它们有一部分肯定还在天上!”

    “这不可能的!高副院长,从重力上说它应该早塌掉了!”

    “塌掉了?是啊!我也想它塌掉了,可事实上它就没塌过!大灾难后的第二年,我们用仅剩的卫星看过,它就象螃蟹一样立在那里。

    如果真塌了,那西都那边一定能观测到十一级以上的震动,可到现在为止,西都那边除了观测到大量的火山喷发,没有一次观测到九级以上的地震!这说明什么?说明它还没塌,最少它大部分还在那儿!”高随风用力的往西北一指。语速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