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垂德手上夹着烟,只站在角落里仰头看着远处热闹的街口,虽然已经送了阿西娜与阿尔伯特王子上了迈克罗夫特的小汽车,他却还是半分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也没有。

    他既不着急将楼上抓获的那些人带回苏格兰场,也不着急立刻回去处理差事,反而只优哉游哉的站在墙角抽烟,好似在这里等着谁来一般。

    自咽喉而出吐出蓝色烟圈,还未在半空中停留几秒便突然被一阵疾风吹散。雷斯垂德抬头,原是一辆车向自己这方行来。

    他微微笑了笑,将剩下的半截烟夹了下来扔在地上,又用皮鞋狠狠碾灭。做完这一切后在,方才将双手背在身后十分恭敬的等着来人。

    果不其然,从汽车上走下一名司机为他打开后车门,雷斯垂德看着司机微微笑道:“谢谢!”

    说完他便点了点头径直走了上去,车内的温度着实要比在寒风中暖和的多,雷斯垂德微微看着一旁的老公爵道:“父亲!”

    “嗯……”兰开夏公爵微闭着双眼,听见声音方才睁开眼睛看着雷斯垂德问他:“瓦尔兹人呢?”

    “就在上面,我随时可以将他带下来。”雷斯垂德的声音很轻,其实做这件事情自己也并并没有多大把握,因为他从来不曾做过像今天这样的打算。

    兰开夏公爵却并没有察觉到雷斯垂德的这些小心思,他只是连连叹息道:“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儿子出来!兰开夏公爵百年的名号都要被他玷污光了,他的骨子里留着的可是高贵的金雀花王朝的血统啊!”

    说到这兰开夏公爵便更是哀叹连连,当着雷斯垂德的面将瓦尔兹好一顿数落。

    雷斯垂德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套路,每次父亲来接犯了错的瓦尔兹总是要当着自己的面将瓦尔兹从头到尾数落一遍的。骂完了瓦尔兹,最后再转头夸自己几句着实能干以做安慰罢了。

    正如雷斯垂德预料的那样,兰开夏公爵骂完了瓦尔兹后,便又缓缓伸了手捏住了雷斯垂德的手腕,亲昵的说道:“真是多亏了你!格雷格,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你才是最像我的那个儿子!等你迎娶彭芭莎夫人进入海军部队后,一定会大有所为,重振我们兰开夏家族百年名声的。”

    老调重弹,毫不意外。就好像这么几句夸奖就是对雷斯垂德为瓦尔兹收拾烂摊子后的奖励了,甚至曾经的他还深深沉浸于这样的夸奖中不可自拔呢!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父亲最在乎的儿子呢!

    雷斯垂德轻笑一声,突然转头看着兰开夏公爵道:“父亲!我为什么总要为瓦尔兹收拾这些鸡零狗碎的烂事?我是兰开夏家里的管家吗?嗯?”

    “格雷格你说什么呢……你是我……”

    雷斯垂德干脆的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您的夸奖恐怕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值钱。父亲,今天您要是想带走瓦尔兹,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兰开夏公爵明显没有料到雷斯垂德这突如其来的谈判,但耳边仍旧能听到远处围观群众的议论声,这样的关头除了雷斯垂德其他任何人都帮不上忙,他是绝对不会让全伦敦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同性恋的儿子的。

    一想到这兰开夏公爵便又耐下性子,看着雷斯垂德耐心而又温柔的说道:“当然!当然!我知道这件事情是让你难办的,有所回报当然是应该的。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都会许给你,好吗?”

    说着兰开夏公爵还伸手拍了拍雷斯垂德的肩膀,然而雷斯垂德只是笑着道:“不是想要的,而是我不想要的。请您放弃让我去娶彭芭莎夫人的念头吧!还有……请您放弃让我去参加海军部队的念头吧!

    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我并不想跟着祖国的军队去做一个侵略者,我能守在我自己的位置上做好我的工作就已经足够了。”

    “你说什么?”兰开夏公爵突然笑了一声,他并不相信雷斯垂德如今所说的这些话,但还是再一次的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父亲,请别再插手我的人生了好吗?我不想迎娶彭芭莎夫人,你听清楚了吗?”雷斯垂德强硬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