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领头的孩子手里拿的并不是普通的耳环,而是一个类似小锁扣的东西,不仅毫无美感,上面甚至锈迹斑斑。最重要的是这个锁扣根本没法挂在耳朵上,唯一的方式只能是直接穿过耳骨再锁上。

    严清禾此刻已经出离愤怒,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充满恶意,就像当年打上逍云山想要抢占灵石的人一样,人类也许天生就是自私又狠毒的物种。

    他用尽全力挣扎,试图抬起爪子反击,可这些孩子明显早就做好了准备,顿时又上来几双手,将他的头、背和后肢全都死死压住。

    领头孩子手脚十分麻利,看准机会一手揪住严清禾的耳朵,另一只手拿着锁扣尖细的一端就刺了上去。

    只听噗呲一声,婴儿小指粗的铁针在凄厉的猫叫声中穿透了猫耳朵。动手的男孩迅速把锁扣扣上,松手让铁环垂落下来。

    戴好之后孩子们异常兴奋,狂热的仿佛刚刚完成了天大的伟业,全都欢呼着涌到这边来欣赏他们的成果。

    趁他们一时激动松了手,严清禾忍着耳朵上的剧痛一爪子呼出,跃下石头飞快钻入旁边的草丛中躲了起来。

    外面传来孩子们哈哈的大笑声,如果没看到刚才那残酷的画面,这笑声听起来多么单纯快乐。可严清禾此刻感受着耳朵上沉沉坠下的铁块,心中只感到阵阵寒意。

    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这辈子再也不要跟人类有任何牵扯,他只是一只猫啊,他只想一个人安静的生活。

    不知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叶暄桐在这天晚上醒了过来。

    大婶给他喂饭的时候,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大婶又意外又开心,欢快地说:“小兄弟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好几天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暄桐意识回笼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找他的猫猫,还没等他开口问,大婶主动交代了:“你在找你的猫吧,那个,他走了。”

    说着她有些心虚,但还是尽力解释。“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孩子不懂事,把猫抱出去跟朋友玩,结果不小心没看住猫猫自己跑了,钻到草丛里去了他们没找回来。”

    叶暄桐心里像煮沸的水乱成一片,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第一反应是猫猫被孩子们欺负了,可他又觉得猫猫可能是真的自己想离开,他实在没有信心。

    大婶见他伤心也没多说,默默出去了。

    其实严清禾没有走,此时正趴在叶暄桐的房顶上透过瓦缝看着他。

    严清禾心情其实也很复杂,下午逃走的时候他是想一走了之的,可耳朵上的这个东西根本没法解决。他在草丛中试了半天,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也没能把这个扣取下来,反而把耳朵折腾的更血肉模糊。而且这个扣上那么多铁锈,他怀疑伤口已经发炎了,耳朵已经没了知觉,整个身体都在发烫。他没人可以求助,只能来找叶暄桐。

    他在房顶看着叶暄桐缓缓起身下床,刚迈开步子就摔在了地上。他太虚弱了,为什么不好好躺着休息呢?

    叶暄桐没发出任何声音,只默默撑着凳子站起来,执拗地往门口走去。推开门,月色很亮,可以照见门前的小院和远处的山林。

    他靠在门上直直看向远方,像一尊静止的雕塑。

    严清禾默默看着他,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紧抿的嘴唇,锋利的下颌,这一切在银色的月光下组合成一副让人移不开眼的绝美画面。可当他抬起眼时,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又让所有这些都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