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小田村大队养猪堪称多灾多难。

    叶米下乡第一年猪生了病,全部病猪都被拉去烧成灰了,不让人吃,仅剩的几头健康猪村民自己都不够分,自然轮不到新来的知青。

    第二年山上下来了野狼群,偷袭了猪圈,惊走了大部分猪,当时很是闹腾了一场,至今走失的猪都有些没能找回来,也许早就被野狼吃光了。

    当时叶米公分挣太少,兑换自己的口粮都不太够,还得补贴进去部分积蓄,分不到猪肉。

    第三年也就是今年,历经前头的磨砺,猪儿们终于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安安生生地活到了该被宰的时候。

    今年的叶米倒是能分到一小块猪肉,但是她为了多存点粮食熬过明年,把肉跟陈春香换成了五斤粗粮。

    之后每年都是同样的操作,不然叶米一个人在乡下熬不了五年那么久。

    但到了后期她也消瘦得厉害,整个差点没瘦脱了相,活生生给饿的。

    可能经过这一遭,她重生后对吃的有股执念,但是胃口又小,又没什么东西吃,再强烈的执念也只能被迫压下。

    喝着红薯粥,叶米忍不住回味起刚刚吃过的肉包子。

    那包子皮薄馅大,肉汁鲜嫩,一口下去满嘴是油。

    她吃完包子还拿着景子恒的军用水壶灌了几口水,才把嘴里的那股子肉味给压下来,不然现在可能全知青院都知道她吃肉了。

    回忆着肉包子的滋味,配着红薯粥,很快半碗粥下肚,叶米捂着嘴小小地打了个饱嗝。

    她好久没吃这么撑了。

    晚上睡觉,大家一起躺在大通铺上,突然有人聊起未来的话题。

    “你们说,我们还能回城吗?”声音里透着迷茫。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存在同样的迷茫和不确定。

    屋里没点灯,叶米也能听出说话的人是谁,睡在她左边第三个的女知青,叫苪书媛,今年25岁,她是比较早下乡的那批老知青。

    她问这个问题其实没想要得到大家的回答,因为她自己已经有答案了。

    “我可能要结婚了。”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只能待在这个地方,回不去日思夜想的家,再也见不到大城市的繁华。

    “和谁啊?”陈春香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