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口蜜腹剑,或道貌岸然,或两面三刀,或演技拙劣......

    魏云熙的目光打量着厅上坐着的这些人,打着所谓亲人的旗号,内里却如出一辙的卑劣无耻,自私无情,魏父尸骨未寒,他们却联合在一起妄想侵占他的家产,逼迫他唯一的女儿。

    难怪魏家老宅短短三代就衰败至此,概因族中子弟骨子里都太缺德!

    想到自己的父亲,魏云熙忽然想到一句话:歹竹出好笋。

    “哎,一家人,提钱就太见外了,你左右是想多些进项供应府里开支,我看不如这样,你顾不过来的这些铺子呢,就先让族里安排人手继续经营着,到时候按月或者按年提分红,这样源源不断有收益,可比便宜兑出去划算多了,你说是不是!”魏五爷抢过话头说道。

    魏四爷率先附和,就连迟迟未开口的三老太爷也神色松动了,这大大鼓励了在座之人,你一言我一语,甚至在讨论那几个铺子可以改卖杂货,俨然十几个铺面已经到手的架势。

    魏云熙面不改色地坐在原位,眼睫微垂看着手里捧着的茶碗,对周遭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忽的,外间的厅门被推开,魏长海绕过屏风急匆匆走进来,径直看向稳稳坐着的魏云熙,瞪着眼睛责问道:“柳南胡同那母子俩,是你派人带走的?”

    虽是问句,但语气很笃定。

    魏云熙越来越不耐烦与他们虚与委蛇,放下茶盏直视过去,直言不讳:“没错,是我把人接回府了。怎么,大伯是想让他们也来一起吃年夜饭?时间尚早,大伯若是有此意,我这就让林伯却接人。”

    “魏云熙,你休得与我做戏!”魏长海怒急交加,狠狠盯着魏云熙,“你把他们接回去,到底想要干什么?该不会是想让那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入我魏家的族谱吧?我告诉你,不可能!”

    厅里因为魏长海带来的消息顿时炸了锅,就连二老太爷和三老太爷也变了脸。

    “云熙丫头,你大伯说的可是真的?”二老太爷冷声问道。

    魏云熙不再掩饰,目带嘲讽地环视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魏长海涨红的脸上,反问道:“那大伯派人时时盯着柳南胡同,又是为了什么?该不会是怕我把他们接回来,让阿初记入我父亲名下,届时我们这一房后继有人,彻底断了你过继的美梦。”

    “信口雌黄!”算计被公然揭穿,魏长海怒极大喝:“你爹猪油蒙了心,被那个女人蒙骗,你也是非不分不成?那就是个野种,哪怕你爹如今活着,也不可能让他进的了咱们魏家的族谱!”

    说罢,魏长海看向坐在上位的二老太爷和三老太爷,“二叔、三叔,这件事还请族里明断,切不可让个外人混淆了咱们魏家的血脉!”

    一时间厅上之人纷纷附和,好一副同气连枝、同仇敌忾的架势。

    魏云熙冷眼旁观,心中隐隐涌上一阵闷痛。这就是父亲藏于心底抛舍不掉的亲人们,在他死后尸骨未寒之际当着他女儿的面毫不避讳对他破口大骂,毫无怜惜之情。幸好,幸好他永远也看不到听不到......

    “姑娘——”魏林似有所察,低声呼唤魏云熙。

    魏云熙回过神,闻声看向林伯,见他眼里满是担忧和关切,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二老太爷和三老太爷都将魏云熙愈发漠然的脸色看在眼里,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二老太爷清咳两声,抬高嗓音让众人闭嘴,看向魏云熙问道:“云熙丫头,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魏云熙毫不避讳地直接迎上他的目光,肃然道:“那要看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我的打算很简单,非要让我爹有个儿子,那就只能是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