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栏还未开门,绮玉铺子门前就围了一圈人,都是循着气味来的,那甜香在街口就能闻到。

    铺子门口还立着展牌,写有“开业大酬宾”字样,前三天拆白花买一送一,这是绮玉的主意,她与黛玉此时也在茶楼雅间观察着铺子。

    “我知道生意不会差,可没想到这般好,”黛玉道,铺子门口已然排起长龙,一直排到街道尽头,店里几个伙计在外维持秩序,免得惹来麻烦。

    “不过是计划中的,不值得稀奇,”绮玉笑道。寻常拆白花一两一文钱,铺子里的拆白花则是十文钱一两,前三日算是五文钱,而成本却与普通拆白花一样。

    她以市价购买苞米,放入内间仓库,又以检查的名义屏退众人,用异能将苞米分解为能量,再以异能培育的爆米花专用玉米替代,外观上看不出什么,实则天差地别。

    最后交给掌柜一包“独家秘方”,实际上不过是异能培育出的甜味剂,如此也可解释为何不同于寻常拆白花。

    一石苞米成本不过六百余钱,平日里做成拆白花能卖近二十两银子,便是开业酬宾也有十两银子。

    铺子规模不大,每日约能做出一石苞米的拆白花,去除原料成本,伙计的月钱,朝廷税款,一月总有三百两银子的利,一年便是三千六百两。

    唯一的麻烦之处在于,她需得常过来偷梁换柱,将买来的普通苞米换成爆米花专用玉米,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每年有那三千六百两银子,便是辛苦些也使得。

    几日前她去找了祭田庄子的郑管事,让他原先两个庄子一切照旧,又额外买一个田庄交给他打理。新买的田庄只种苞米,要求必须用她提供的种子,且只能卖给她名下的店铺。

    到明年苞米收获的季节,她便不用这般辛苦了,等林如海回京,再买几个田庄只种爆米花专用玉米,便能将拆白花店开遍京城勾栏。

    绮玉这些天走访调查了勾栏附近的茶点铺子,便是最便宜的茶点也要二十个钱,再少便不值当麻烦,没有比拆白花更简单的吃食了。

    且这间铺子最早是贾家的,茶点比别处精致,价格自然更贵些,寻常客人是付不起的,而拆白花却是几乎所有去勾栏的客人都负担得起,加之位置便利,生意便更好。

    铺子的收益定会惹来不少人眼红,但在这个时代,自己身后是林家和贾家,自然不惧宵小。林如海虽不在京城,却任兰台寺大夫,正三品官,还任巡盐御史深得皇帝信任,贾家更是一门双国公,虽近些年显露颓势,可也不是寻常人能欺了去。

    消息传到贾府应会引来不少窥探,若自己是贾家族人说不定还要交归族里,可她和黛玉只是暂住荣国公府,即便有人眼红也不能明着抢夺,暗中动作更是不惧,若真过分直接杀了便是。

    铺子门口,新上任的掌柜张文茂紧张地看着往来客人,身上穿着新制的锦袍,都说人靠衣装,面黄肌瘦的少年穿上这锦袍,也显得有几分风骨。

    前几日绮玉给了张文茂十两银子,让他去置办几身像样的衣裳,店铺掌柜总不能穿得太寒酸,再给伙计们置办新的工作衫,以示和原来的区别,余下的银子便算作他的车马费。

    张文茂也尽心去办,他虽有心想多余些银钱,可也不敢在正事上苛扣,他知道东家的利害,只好在车马上节省。去哪儿都不雇马车,自己跑着去,如此办完正事还余下三两并几百钱,比他这几个月在店里做事挣到的还多,从此对绮玉的吩咐更加用心了。

    今日店铺开张,也是张文茂第一日正式当掌柜,他先前尝过拆白花,知道应有不少客人,可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提心吊胆唯恐有疏漏之处。

    五两银子的月钱对他而言太过重要,哥哥的束脩与食宿嚼用,母亲的医药费用,如今都在他身上了,若非如此当日也不会冒险告发掌柜,若是闹出事端惹东家不满,将他罢免也无处哭诉。

    好在人虽多,秩序却不错,拆白花是现成的,只需伙计称出一两将其装入草编的小篓。因开业大酬宾,大部分客人都要两篓,也有那十篓二十篓的,却是替后来人买的。

    这举动引起许多人不满,闹出些小波折,张文茂在“开业大酬宾”的展牌旁又立起一块展牌,写着“每人每次限购八两”,混乱才渐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