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有准备,趁乐容卧床顺走了他的腰牌,名正言顺地牵了匹好马。

    依东今日在乐容的大帐中分析过,赋楚去的方向有两处可能遇险。一是急川,靠水处的地皮湿滑,若队中有人不慎落入,其他人可能会沿着激流下寻,那就会越走越深。依东描了图,乐容立刻命一支队伍前去,可才听到这里他那刚喝下的药就起了作用,没熬上一会儿,就靠在床头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花陌焦躁却也无奈,因为昨夜见他疼得一宿没睡,才让秦晗泽在药里加了些安神的东西。花陌只好把第二份地图揣进了自己兜里,一人听依东把话说完。

    那第二处危险是断崖,按理说无路可走即该返回,可就怕敌军有残兵相遇,那便十分凶险。

    既然急川的方向已有人去寻,出了大营的花陌果断就选了断崖,她这一走从红日西斜走到了星月交辉,好不容易绕过了前些天兵火连天的战场,穿越了丛林,也没见到什么断崖倒是瞧见了一个石窟。想到里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花陌胆一怂决定还是在外头待到天亮了再说,只是这歇脚的地儿都还没选好她似乎就听见附近有什么动静。被狼追怕了的花陌立刻警惕地熄灭了手中的火源。这火光一灭不要紧,黑暗中花陌竟发现石窟里隐隐有些光源透了出来。

    飞禽走兽总不会自己生火,那里头定是有人了。花陌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进,万一是什么敌军残兵她还能全身而退。

    数步走下来,她感受到光源就在下一个拐角处,先是侧身查探,只见一个身穿战甲的男子坐在火堆边喝着水囊里的水,再往里看,岩壁旁还靠坐着一个人,双目闭着,同样全身狼藉,可他的脸庞却清秀的与冷硬的盔甲格格不入,那人正是花陌在找的赋楚。花陌心里掀一阵欣喜想要上前,却瞧见那火边的人鬼鬼祟祟往自己喝过的水囊里加了些东西。

    “主帅,还是喝点水吧,没有吃的挨到天亮也够呛。”那个男子回过身,把水囊递了过去,赋楚睁开眼并没有多想就接了过去,仰头正要饮下的时候,花陌一下反应过来这人是要害他,挪步要冲上去时身后忽然有股力量拽住了她,她惊恐回头却眼前一黑。

    花陌醒来的时候,人还在石窟里,她后脑勺生疼,来不及回想自己怎么晕的先想到了赋楚,四下张望,却看到了干草堆上坐了一个乐容。

    “你……你怎么在这儿?”花陌惊讶。

    “你还说,偷了我腰牌就丢饲料槽里,给人发现了你几条命都不够死。”乐容看着她,脸色有些发白,花陌瞧他衣上伤口处有一片暗红血迹道:“你这伤口又出血了?”

    “没事,就刚才敲你脑袋那下用了点力。”

    花陌听后可想而知的惊讶,怒道:“是你把我打晕掉?”

    乐容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屁|股已经不自觉地朝里头挪,花陌哪里会放过他,直接就扑上去抓在了他的肩膀上,吼道:“你没看到有人害云赋楚吗?有人给他下药!”

    “我知道我知道。”乐容疼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伤口好像又在渗血。

    “你知道?你知道你不阻止,你跟他们一伙的吗!”

    乐容被扯得痛不欲生,感觉自己到了要昏厥的边缘,他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喊了句:“我天啊,舅舅快救命啊!”

    “陌儿。”

    赋楚恰好从外头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水囊,看着眼前的情景直接懵了。

    花陌闻声回头,见赋楚好好站在那儿,这才冷静了下来,松手放开了乐容。

    乐容被花陌这一放直接倒回到了草堆上,赋楚快步上来查看他的伤,随后从腰间拿了个小瓶子倒了颗药出来塞进他嘴里。花陌现在才察觉到自己方才对乐容出手过重,没顾及到他身上的伤,心里愧疚了起来。

    “这丫头是要我命啊。”乐容虚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