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陌看不见人,只知气氛静了片刻后乔音回道“过来帮忙的”。

    赋楚的步子就停在摔碎的瓷片边上:“全部都下去吧。”

    “王爷……”乔音自然不高兴走。

    赋楚低呵:“下去!”

    一屋子的人极少见到这样的王爷,立刻战战兢兢退了出去。

    人走后,宝瑞王爷上前亲自弯腰拾起了那地上的瓷片,小心放到了一边,然后步向了坐在床边上的花陌。

    花陌低着头,听见愈走愈近的脚步声,直到一双镶绣银丝的黑靴到了眼下,她终是没忍住一把将自己头上的喜帕扯了去。

    那喜帕一去,她眼前珠帘摇曳,看到的是赋楚惊讶的表情,今日的赋楚朱红蟒袍白玉腰带,墨发束起带着琉璃鎏金冠,英挺俊朗。可花陌早已忘了她来时对新郎的期待,此刻仅被愤怒占满了整个思绪。

    新娘的喜帕自己揭,这等坏规矩的事自然是让赋楚有些不悦的,可花陌做事一向如此,大婚之日也不好多计较,于是赋楚没有说话,伸手去拿花陌攥在手里的喜帕,却不想花陌不肯放,二人你拽我拉的争了两下。

    “王爷可真是双喜临门啊,纳了王妃还顺带有了妾侍。哦,该叫乔侧妃吧?好歹是员外之女,叫妾就难听了。”花陌开口就是咄咄逼人之势,这未出赋楚所料,从他进门看到乔音起他就猜到了。

    赋楚放开了那与她争扯的手,淡然道:“乔音的事过些日子才有圣旨落定,大婚在即我不便开口。”

    这人都已经进了府,穿房入户的到花陌面前转了一圈,这差那一道圣旨吗。

    花陌冷笑:“怪不得几日都不见有王爷的音讯,原来府中有佳人,王爷几日过得可是潇洒快活?”

    赋楚站在床踏上垂目看着她:“我素来不喜爱尖牙利齿之人,这王府内多年来安宁无事,你若要独树一帜,只怕是要影响你我日后相处。”

    宝瑞王爷温润,少有这样正容亢色地说话,这反倒让花陌有些怒恼。她在宫中落水他不闻不问,新婚之夜受了侧室之辱他视而不见,如今她发发脾气还不许,花陌扔了喜帕站起要与他对峙,却不料一直盯着她看的赋楚忽然抬手将手背贴上了花陌的额头,将她生生按了回去。

    这额头烫得有些吓人。

    “你这病还没好全,话倒是不少。”

    花陌扭头避开了赋楚的手,提起这病她更是一肚子的火。

    赋楚见她烧得脸都有些泛红,口气就柔了下来:“病成这样那些无关紧要的礼仪倒是可以免了,只是这合卺酒你还喝不喝了?”

    花陌瞥了一眼那桌子上的如意杯,眉头深锁。赋楚等了半天得不到她的回应道:“罢了,你病成这样也不宜饮酒,我去叫人找大夫来给你瞧瞧。”

    见赋楚要离开,花陌虽有些在意却也不是那种会服软的人,她抿着嘴什么也不说。赋楚步到了房门前倒是又开了次口。

    “晚上我就不回房扰你了,你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