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主子,花主子。”

    花陌还沉浸在睡梦中,被一阵火急火燎的叫唤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承启宫的一个小宫女正一脸焦色地看着她。

    “什么时辰?”花陌起身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酸疼,她以为这一觉睡了很久,可一问才知现在还是辰时,便有些恼火:“才辰时你叫我做什么!”

    花陌正要往床上倒回去,只听“扑通”一声,那宫女已经跪在了地上急急说道:“主子息怒,是内奏事处的小冬子此时正在门外候着您,他说他有急事要求您。”

    “内奏事处?”一个她听都没听过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找她。

    小宫女二说不说就将她的鞋履备到了床前,花陌见她这般急切,便勉强起了身出去看看,谁知才推开门就看见外面跪着一个蓝袍小太监,见到花陌二话不说“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花主子救命啊——”

    花陌见到这样的场面略微一惊,恍恍退了一小步,还好被旁边的小宫女一把搀住。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这那跟哪儿啊?

    “小冬子,你快说正事,这里不是你能久留的地方。”

    那小太监慌张点了点头,趴在地上道:“奴才是内奏事处的,每日负责递送皇上的奏折,卯时进御书房除了送来新的折子,还要将昨夜皇上批阅好的带出来送到军机处。奴才这活都干了有一年了,一直平安无事,可是今日奴才一时糊涂出了岔子,将陈年要送去内阁的老奏折和新送来的奏折弄错了……还请花主子帮帮奴才,救救奴才的狗命。”

    花陌被他的话绕得一阵头晕,什么折子奏折。“你既然送错了去换回来不就好了,跪在这儿有什么用。”花陌一脸莫名其妙,打断了小太监的话转身要走,那小太监见她要走连着又是几个磕头带着哭腔道:“花主子您不知,这宫中规矩严谨,容不得我们这些小奴才犯错,这一错不足一死也够少半条命的,奴才好不容易在宫中某得这样的好差事,不能丢啊。”

    花陌还是不明白:“那你来求我干什么?”

    小冬子拿袖子抹了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花主子您是御前女官,可以自由出去御书房,小冬子求您帮我把奏折换过来,小冬子这辈子做牛做马……”

    “等等等,你让我去御书房给你换奏折。”这事跟去偷东西有分别?

    “花主子,皇上马上就下朝了,这会儿只有您能进御书房。”

    这小太监疯了吧,她进去被抓了就不用被罚的么。她再爱管闲事也不至于管到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上,十日女官好不容易熬过去一日,赋闻给她招的麻烦她都应付不过来还要自己去讨麻烦不成。花陌摇了摇手让他还是求别人去罢,这事她无能为力。而此时那拉她出来的小宫女也忽然跪在了地上。

    “花主子,您行行好吧,小冬子为了这个差事花尽了他所有的积蓄,他家中父母弟妹的温饱都靠他一人,若是丢了这差事,他一家老小都得饿死。”那小宫女拉上花陌的衣角,苦苦求道。花陌见这二人一唱一和实在好笑:“这太监的事你倒是清楚,还这般上心。”

    那小宫女听了脸红到了耳根,低下头唯唯诺诺道:“我与小冬子是……是同乡。”

    花陌心想单是同乡至于这么替人求情么,于是又瞧了一眼那小太监,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不禁笑道:“你这小子还挺有福气啊。”再叹了口气。“好吧,我就当做好事了,就帮你这一回。”

    那小太监一听喜极而泣,磕着头久久不肯起,同那小宫女激动得又说了一车的感激话。

    花陌示意二人闭嘴后就接过那装了奏折的木匣子,然后在这对期盼的目光下朝御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