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玄悯背对着薛闲,说话一如既往地简洁。

    那伤兵兴许是没想到他们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又兴许是有些糊涂,静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可否……可否劳驾二位将我带回老家。”

    薛闲一愣,从玄悯背后探出头去,看了那人一眼,“你老家?”

    “嗯。”那伤兵点头,慢吞吞地解释道,“我先前隐约听见你们提到了簸箕山,我老家就在簸箕山的向阳山脚,就是一片小村子。”

    那倒真是不远,只需要从这山坳里走出去,绕着山脚拐一圈就到了。

    只是……

    你方才不还说刚有些意识就听见我们说要走么?!怎么这会又变啦?又听见簸箕山了?你究竟是何时来的意识!薛闲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倒出来,然而想想还是瘫着脸一声不吭地坐正了身体,不再探头探脑了。

    “家中爹娘妻子还在,我想……若是二位能帮我将我那铁军牌带给他们,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代。”好在那伤兵思归心切,并不曾注意到薛闲的反常,只絮絮叨叨地冲着玄悯解释着。从自己何时入了行伍,到几年没能回家等等,话语有些颠三倒四,但不令人厌烦。

    薛闲手撑着桌子,起先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那伤兵的话,到后来,便开始看着玄悯的肩背堂而皇之地走神了。

    他这时才恍然发现,自己似乎是头一回这样看着玄悯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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