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无知竖子,自己圆起慌来,理由还一套一套的。看来这狼崽子不仅是学会了咬人,心,也越来越大了。

    “呜呜呜呜。”安耀扬心内一阵狂喜,即便他已是十分之沉稳镇定,此时也实在是无法做到面不改色,大概只有以这种喜极而泣的方式,才能稍稍遮掩他此时的欣喜若狂。于是,他在面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陛下!老臣死罪!殿下乃国之储君,全都怪老臣,才将储君逼至如此境地!老臣辅佐陛下二十年,没想到,天家竟然如此不信任老臣。老臣实在没有脸再忝居高位。还请陛下将臣去职,彻查此事!”

    “辅国公,朕知道,此时,让你受委屈了。赐座。”皇帝只得好言相劝,又亲自起身上前将他扶起。

    安耀扬这个老匹夫,这是以退为进啊。说得好听是请皇帝去职,其实就是以撂挑子像要挟。能将储君逼至如此境地,他倒的确是手段了得。

    “陛下,是时候,该上朝了。”福康出言提醒,心里跟明镜一般。

    这个辅国公啊,哭嚷着到御书房的时间都是掐准算好了的。无论是太子还是辅国公,都在逼着皇帝将此事拿到朝堂上公议,如此一来,皇帝就只能给一个明确的态度,不能如现在这般含糊其辞了。

    “太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个固执到不可一世家伙,倒是像极了自己当年为太子的时候,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

    “辅国公!身为外戚,恃宠而骄,此其罪一。纵容家人,草菅人命,此其罪二。结党弄权,意在夺嫡,此其罪三。贪赃枉法,簠簋不饬,此其罪四。儿臣手上,还有更多的证据。请陛下,廷议辅国公府贪腐案!”

    楚更再拜,额头重重磕到金砖之上。

    “陛下!太子殿下此言,实乃诛心之论哪!”安耀扬又抹了抹眼泪,腾地从座位上起来伏地跪倒,态度上却更加咄咄逼人,针锋相对。

    “臣自知为外戚,能有今时今日,所赖的是陛下隆恩,皇后娘娘也一直关怀备至。辅国公府上下感佩在心,未曾有一日敢忘。老臣虽力有不逮,但从来没有懈怠过。太子殿下又何来恃宠而骄一说?

    殿下说臣纵容家人,臣的确惭愧难当。只是,臣已将草菅人命者亲自绑了送官,交有司审处。

    殿下说臣贪赃枉法,扪心自问,臣这些年所主理漕运之事,本就繁琐非常,其中牵涉各层级的官员不计其数,臣的确亦不敢拍着胸脯说,全然没有贪赃枉法之事。莫说是漕运,便是三省六部、各府州道,若有此等,自有御史监察,大理寺和刑部管辖。若有查实臣属下的,臣绝不包庇姑息。

    至于夺嫡,太子殿下如今安坐于储位之上,晋王殿下在太子面前也只敢以君臣相称,未敢有丝毫僭越之心。太子殿下,距至尊之位只有一步之遥,难道只有登上这一步,才能安心?”巧舌如簧,言之凿凿。

    既然他和太子已撕破了脸,彼此都想一招毙敌,将对方置于死地,那么,就不能放弃每一个攻讦对方的机会。

    叮啷一声脆响,福康刚刚端上来的热茶被永泰帝连杯带盏地泼了楚更身上。

    帝,震怒!

    他对楚更怒气不争,其实对安耀扬更加恨得牙痒痒。他此时浑身颤抖、大声呵斥道:“太子!此事难道还需到朝堂之上公议?

    你目无君上,不尊朝臣,此犯上之罪,一!

    私自调查朝中重臣,视君父与律政三司如无物,此违律之罪,二!

    奉命主持兴修水利,事未毕而返,此渎职之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