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吃不下多少,没几分钟祈铭就放下了饭盒,带杜海威往下坡口那边走,边走便将将目前掌握的情况逐一告知。结果俩人还没走出几步远,就被举着话筒、手机摄像机的人围住。大概是看他们一个穿简易隔离服一个穿警服,这帮人终于找着能问话的了。

    “警官警官!给透露点情况吧!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听说是奸杀案,到底是不是啊?”

    “受害者里还有孩子是么?”

    手机都快怼脸上了,杜海威皱眉将祈铭往身后一护,义正言辞的警告他们:“这是案发现场,无关人员不得靠近!你们既没防护还到处扔垃圾,会给勘验工作带来很大的麻烦!”

    然而这帮人没一个理会他的,还跟苍蝇一样往过涌,逼得他们不断后退。都是靠抢新闻吃饭的,根本不把技术人员的警示放在眼里。

    大亏罗家楠瞧见了,撇下两位市领导奔了过来,招呼上几个治安员冲散人群。他一把搡开个对着祈铭录视频的家伙,劈手夺下对方的手机,横眉立目暴吼道:“录他妈什么录?!再录老子给你丫手机摔了信不信!”

    他没穿警服,人家也不知道他是干嘛的,可看那土匪似的面相就知道不好惹,吓得登时噤声。

    “盯着他删了!”把人往治安员跟前一推,罗家楠回手指向还不肯散去的那些人,“限你们五分钟之内消失,再让老子看见,全给你们送派出所去!”

    这时吕袁桥也带了几个治安员过来,连轰带赶的把人都弄走。为防祈铭再被围堵,罗家楠干脆给他送进警戒带,随后回手一拦杜海威,皮笑肉不笑的朝人家扯扯嘴角:“杜科,下回再遇到这种事你就大声喊,我们听见了肯定帮忙。”

    “……”

    杜海威心说我喊什么?喊救命啊?

    晚上八点,最早来的一拨人陆续回去休息。廖静给安排的还不错,找了度假山庄的老板,腾出十几间房让前来支援的同僚们落脚。但房间还是紧张,老板让服务员给标间里支上行军床,两人间变四人间,勉强能睡开。

    罗家楠想说弄个单人间和祈铭住,结果领导忒多,轮不着他睡单间,只好和吕袁桥还有高仁他们四个人挤一间。俩法医挨个去冲澡,罗家楠跟吕袁桥去下楼小卖部买了点宵夜和啤酒回来。高仁终于不减肥了,因为吕袁桥瘦得比他快一倍。

    高仁洗完出来换祈铭。祈铭头发长,洗得慢,让罗家楠他们先吃别等自己。眼瞅着高仁穿个白背心加四角裤大大咧咧往对面一坐,吕袁桥的两道浓眉拧到了一起——又不是在自己家里,穿这么凉快给谁看?正琢磨从行李里给高仁翻条裤子出来穿上,吕袁桥看罗家楠嘁哩喀喳一脱,光着膀子叩开听冰镇啤酒咕咚咕咚就灌上了。

    此时此刻,吕袁桥觉着自己要是过于计较肯定会让大家伙觉得别扭——算了,爱咋地咋地吧。

    罗家楠的前胸后背都是疤,高仁看了,举着啤酒听感慨道:“罗家楠,你命可真大,通常要伤成你这样最起码也得落下终身残疾了。”

    幸亏他没夸罗家楠身材好,要不吕袁桥手里的啤酒得变柠檬汁。陪高仁减肥减得腹肌都平了,还得想方设法吃起来。

    痛快打了个嗝,罗家楠放下啤酒听抄起个卤鸡爪,边啃边说:“咱是一身正气必有神佛保佑。”

    高仁笑他:“你哪来的正气?一身匪气还差不多。”

    “那是你没见过我正经起来的时候。”罗家楠抬胳膊肘戳了下吕袁桥,“小师弟,给高仁看看你师哥我参加表彰大会时候的照片。”

    吕袁桥面无表情:“换手机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