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最后一堂自习课,时戚握着笔飞快地在习题本上作答,笔尖跟纸面摩擦发出清晰的沙沙的声音。

    同桌看到她答题飞快,忍不住探头过去抄了两个选择题答案。

    没过多久,身后的班长忽然用笔捅了捅她肩膀:“时戚,小帅哥来接你了。”

    时戚抬头看了一眼,裴年背着书包站在教室后头看着她,不声不响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被人发现。

    她站起来,一边收拾课本,一边对班长说:“他是我弟弟。”

    “又不是亲的。”

    时戚没理会,把自己争分夺秒写完的随堂测验提前交给他:“还有半面没写完,明早另外交给你。”

    班长摆摆手:“你去吧,老师知道你的情况。”

    “嗯。”

    时戚背上书包朝教室外头走去,听见班长收起试卷,小声和同桌嘀咕了句:“真可怜。”

    在高季雅打电话告知老师时戚因为家务无法兼顾下午最后一堂课后,她复杂且贫困的家庭状况在班级里悄悄传了遍,对于这样的评价她已经习惯了。

    时戚走到裴年跟前:“走吧。”

    裴年嗯了一声,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学校大门。

    他从五岁来到时家的时候有严重的自闭症,后来渐渐好转,仍旧是沉默寡言的性格,时戚已经习惯了。

    学校到家有二十分钟的车程,高季雅给她办了一张自行车卡,骑行四十分钟正好能赶上买菜做饭。

    自从时戚发现这卡能够提现,她就改为步行回家了,经过一周的探索,她发现了一条捷径,虽然偏僻一点,但是能省下一半的路程。

    时戚牵着裴年的手,脚上步伐不停,嘴里问着他刚升初三能不能跟上。

    裴年不想说话,但也简短地答复她。

    不经意间低头的时候,时戚发现裴年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好像右脚脚尖不着力的样子。

    她不由停下脚步:“时年,你的脚怎么了?”

    裴年只说没事。

    最后,在时戚差点当街脱他的鞋子时才勉强地说:“鞋子小了,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