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高三的时光以月考为单位快速拉过进度条,转眼又是一年冬至。

    恰逢周末,几个室友齐齐回家,晚上的通宵学习室只有寥寥几人,关雎一直写到凌晨两点。

    第二天掐着生物钟的点醒来,室外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银装素裹的校园静谧地立在薄雾弥漫的凛冬清晨。

    关雎心中雀跃,熬夜的疲惫一扫而空,迫不及待裹上长款羽绒服蹬上雪地靴,兴致勃勃跑到楼下。

    一推开楼下大门,清冽的空气迎面扑来,半空中几片冰晶打着旋落在她发间。

    关雎的嘴角刚翘到一半,横空伸出一把扫帚挡在跟前。

    偏头,只见宿管阿姨抱着暖手炉坐在门口,脚边一大包盐和清扫工具:“课外实践,先到先得,看好你哦。”

    关雎:“……”

    每年发动学生铲雪,也算是学校多年流传的传统,只是今年不巧正赶上双休,连一贯留校的高三党也回家过冬至去了,整个学校可用劳动力屈指可数。

    早起的鸟儿小关雎成了校园里勤勤恳恳的第一人。

    ……

    十五分钟后,关雎抱着剩余的半袋盐坐在马路牙子上,搓着手等雪融化。

    天刚破晓,宿舍区静悄悄,一个人都没有。

    关雎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把手机藏在袖口,偷偷给何在洲发了条短信:“忽如一夜春风来,接下句。”

    等了一会儿,手机静悄悄躺在兜里没有回应,想起凌晨一点两人才互相打过卡,他应该没有醒这么早。

    关雎呼出一口白气,自顾自在地上接:“千树——万树——梨花开——岑参。”

    边上追加大大的一个勾,关雎,100分。

    这样还不够,她往左边挪了挪,慢吞吞画了一个大叉,写道:何在洲,零鸭蛋。

    翘着唇角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两个人并排的名字上,心里升腾一股隐秘的满足。

    她摘了手套,伸出细白的食指,在雪地里默默写下一句话。

    收回手,耳根已经红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