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迟浓,百花相竞。

    设在桃花池畔的这场春日宴算得上情至盎然,宾主尽欢。

    兴到浓时,霍娇起头作了首诗,赢得满场喝彩,霍怜也是不甘落后的性子,当即以箸做器以碟做钵清吟了一曲。

    “不错。”老夫人坐在上首,微笑着频频点头,说道:“正巧你们刚刚下学,都叫祖母瞧一瞧,半年在先生那里学到了什么。”

    这样的场景儿时并不少见,孩子们聚到了一起,免不得就要耍些本事给大人瞧瞧。而依据往年的经验,吊车尾的往往都是……

    霍瑜缩着脖子捧着茶盏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眼角余光扫到某人同样的姿势。

    只听见老夫人道:“阿瑜也一同来。你没跟姐妹们一道学习,女工琴韵却也没少了你的。不如你就同阿勖琴剑和鸣好了。”

    “……”

    被点名的两个不约而同僵直了脊背。

    众人的目光或揶揄或探究,纷纷落在相邻而坐的二人身上。

    老祖宗有了兴致,婢子很快抬来一架古琴,和一柄库房找出来的长剑。

    霍瑜眼角余光瞥见宗勖握住剑柄,摆弄了两下佩玉,笑着讨饶:“老祖宗,阿勖在外周游两年,恐怕剑术生疏了。”

    “那就吹箫。”

    宗勖说道:“您知道阿勖不精此道。”

    老妇人摆摆手:“我家阿瑜的琴艺更是不入流,配你这般正好。”

    “……”

    两个不入流的人硬着头皮演奏了一曲极其不入流的貌合神离曲。

    ……

    用过饭,天际刚擦黑,仅剩的一层霞光透过残云迸射而出,恍若天际砸开的一方天池。

    小辈陪着老人坐那儿多看了会儿,直等得溢彩流光一点点收紧消散了,这才招呼着小厮牵马备车准备到集市去。

    到了承运河畔,沈家大哥先将霍娇接走了。

    原先还说着不要不要的霍怜跟霍淼倒是亦步亦趋跟在宗勖身后,一口一个勖哥哥真叫人腻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