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芫先到了靖州,随便找了家客栈歇脚,孟芫能跟着魏子期走还有一个原因是她需要出门一次,之前她出了事没有立刻反悔西北,做了两手的准备,只不过这两手准备都是为了自己离开是非之地做准备的。

    一是在飞花令还有其他她存在的地方,鲜少有人知道她还活着,特意隐瞒了踪迹经过长时间的失联之后,将这死亡的信息坐实。可在京城闹出的动静将这个可能想降低,不得不来找另一手准备。

    另一手准备就在当初养伤的靖州,这里是西北与京都中间的联络地,当初很多的眼线与钉子还有后续的保障都在这里,京都的金玉堂与安插在孟家的竹鹤,都是这时候布下的,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将这边的人梳理一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孟芫有直觉,总有一天她要以某种形式参与到京都和北梁的那些烂遭事情里。

    对靖州的管控也松了有半年,有些东西还是握在自己的手里最好,当年路锦门叛逃的事,孟芫废了很大的力气将人诛杀了七七八八,后来为了给阮从回报仇,她重操旧业,自己重新组建了暗探组织,但与路锦门不同。

    路锦门初衷是一群爱国义士聚在一处效忠国家,有本事的人都难以掌控,阮从回在时还算好,一旦压制的镇妖符消失了,便因为首领的位置闹翻,孟芫眼瞧着这些人从忠肝义胆的侠士,变成蛇鼠一窝的乌合之众,自然对控制的法门极为重视。

    她将阮从回留下的矿产合在一处,北梁虽然矿产不少,但冶炼技艺不佳,这矿在北梁没甚用处,孟芫利用北梁的人脉,私下贩卖铁矿的生意迅速积累了一笔钱,拿着笔钱去高价买一些北梁权贵富人的命,创了飞花令,通过飞花令招来一群为钱卖命的杀手,飞花令打出名号后她手里就多了这么一群因为钱而驱动,又不怕死的人。

    铁矿的商队越做越大,分了其余的买卖在两国私底下贩卖一些稀奇货,然后拿着大笔的钱疏通关系,借着商队传递消息,短短两年,她的眼线已经遍布北梁。

    两支人马并不能稳定局面,她从两支人马中暗中培植势力,这一批人监视其余的人,只要有人吃两头生意,就会有一支神鬼不觉的神兵将叛徒处理,慢慢的威名鹊起,没有人敢在暗中动什么手脚。

    孟芫在北梁做的最多的就是带着一众人,日夜不休的处理犯了忌讳的人。孟芫对两方的控制消失了很久,不知道余威是否尚存,如今要重新控制,怕得出点血,就是不知这程度几何。

    堂会,是这商队与平常商会的区别,堂会平常不开,一般是主家传信来开堂会,每一次堂会都会见血,不会例外,能开堂会说明已经有人生了异心。

    “梁上燕,好久不见,可想我了?”今夜的东道主是梁上燕。

    梁上燕是一位彪炳的汉子,青面虬髯。

    “竹鹤?竟然真的是你。”竹鹤与孟芫接头后立马按照孟芫的意思来堂会。

    “如假包换。”竹鹤站在阴影里看不清申请,竹鹤背过手看着梁上燕,竹鹤是主家培植在靖州的主事人,梁上燕认得竹鹤。

    “您是来查账吗?”

    “底下的人不安分,上面有人睡不着觉惦记着呢,所以叫我来看看。”

    梁上燕带着竹鹤一起进了堂会,孟芫易容成一位沉默的婢女伴在竹鹤身后。

    竹鹤一改在京都的怯懦沉默,镇定自若的往里走,对今夜即将发生的腥风血雨浑不在意。

    堂会上都是各个行当,堂口的掌柜,对于主家的人一知半解,见进来一位女子放松了不少。

    梁上燕请竹鹤去主位,竹鹤没动,问门口的那位掌柜的,“阁下是管着棉帛布匹的穆掌柜的?”

    “回您的话,正是。”

    “是你便好,别叫我认错了人,那今晚也就多了一个冤死鬼。”话音落地那边人头也点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