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故眠的云驹相助,两人回到人族边境不过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正好月上柳梢,顾朝暮见军中一片寂然,没了素日里热闹的意思,实在担心浮庭钰,同苏故眠匆匆说了两句话便前往王帐。

    王帐外重兵把守。

    顾朝暮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

    心慌得好像在打鼓。

    军中人都认得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宣王妃,在门口站着的两个侍卫也是影卫中的熟人,见顾朝暮跑来步伐飞快,两人错愕,连忙推搡着进门,扯着嗓子狂喊:“王妃……王妃回来了!”

    贡周正想呵斥两人,让他们不要太大声,乍然一听,怔住了。浮庭钰抬药的手一顿,瞳孔地震似的:“怎么没给我捎个信?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快。”他倏地掀开被褥,巴不得现在长出一对翅膀飞走,“拦她!拦她!说我不在!”

    “是吗?”顾朝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贡周,影卫二人:“……”

    要凉。

    行了个礼,三人溜得比兔子还快,顾朝暮放下门帘,门外顿时围了大堆人,热闹得像过年。

    顾朝暮来的太外,浮庭钰简直目不暇接,慌乱地退到床边,连脚都站不稳:“阿暮……”

    她正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大约是因为方才乱动的缘故,他腹部的伤口渗了血出来,染红了中衣,连脚,都不是畏惧她,而是仿佛伤到筋骨,有些向外弯曲,根本走不了路。

    不知道什么人才能把他伤成这样。

    顾朝暮哽咽一声,慢慢走过去,搂住他的手,比寒冬腊月的河水还凉冰,她眼眶红红地问:“怎么伤的?”

    浮庭钰一愣,准备拿出自个儿不要脸的气势,和三寸不烂之舌好好将这件事哄过去,顾朝暮却是心疼得厉害,泪水涟涟:“怎么伤的?”

    一见她哭,浮庭钰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连忙抱住她,脸色发青:“鬼族有位比白璟思年长的长老,是鬼族老鬼君的儿子,他混于军队中在大战时偷袭我……”

    “不过……那老不死的虽然伤了我一下,但我却把他挫骨扬灰了,没受半点委屈。”手轻柔的拍着她的背,浮庭钰嘴角牵扯一下,听顾朝暮缓缓收敛情绪,“犯贱”似的撒娇,“我好几天没见你,想你想的厉害。结果你一回来就哭,是想落金豆豆赚钱好金屋藏娇吗?”

    顾朝暮果然没声了。

    她慢慢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将人按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

    浮庭钰眉眼弯弯,脸色苍白,神色却带着一种发自肺腑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