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慢慢模糊,道路一起摇晃。男人晃了晃头,目光倏地汇聚,汗水和血水融在一起,仿佛掺着几根极细的线。

    他跌跌撞撞往前走,虫子爬上脚背也不自知。整整一天的奔波T力已经到极限,走出树林边缘,一圈混沌的人影在周围旋转。

    沾着尘土的睫毛颤了几下,天地终究化为一片。

    藏在绿叶间的红花已经开得很盛。他动了动手腕,哗啦啦牵动起一串铁链。

    这可不是对待伤员的态度。

    “他醒了?”

    头顶红灯闪烁,江霆醒来的事第一时间报告给这里的最高长官。

    副司令推开门,床上的男人已经恢复一些JiNg神,不亏是江霆,铜铸铁打的身T。

    男人微扬下颌,冒出胡茬的下巴泛着青,红血丝包裹的眼珠犹如蛰伏的猛兽。

    “什么意思?”

    那份履历再次放在面前,沉甸甸的一份,装满一个军人的无上光荣。

    “这是你的档案,它是军人的荣誉,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江霆提起唇,微笑毫无温度,科林垂下眼皮,浅sE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他摘下帽子,凑近了男人。

    “你会成为一个罪人。”

    “呵。”

    良久,江霆睁开眼,汹涌的目光,声线却平静得像溪泉。

    “你想让我当罪人?”

    “哗啦啦——”

    野兽会攻击人的背影。科林刚刚扭头,平静的男人忽然暴nVe,顷刻间,铁链疯狂晃动,床脚拖出两行黑印。

    “护士!”科林退到墙根,护士进来,哆嗦着为病床上的人打了一针镇定剂。

    “找到江霆了?”

    陆崤慢慢放下电话,克伯利皱起眉,似乎是在怪他的失态。毕竟,陆崤是他骄傲的孩子,无论何时都该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