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

    穆子训摘下草帽,挽起袖子,脱下布鞋,便牵着牛下地了。

    田水微凉,没过脚踝激得他打了下冷颤,脚下的泥土是又软又滑,踩得他脚心发痒。

    “呦”他吆喝了一声,扯了扯绳子,水牛才慢悠悠地迈着四蹄走到了田里。

    可站到了田里后水牛又不动了,只晃了晃两弯锋利的牛角,用又大又鼓的眼睛懒懒地瞧了他一眼。

    穆子训从它的眼里瞧到了些许不屑。心里纳闷了:这畜生难道也瞧不起他?

    不,牛就是牛,又不是人,怎会瞧不起人!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会,像黄老倌一样拍了拍水牛紧实的背,殷勤地道:“牛大哥……我头一回下地耕田,若有做得不到的地方,你多担待。”

    “哞。”牛低低地叫着,似在回应他的话。

    穆子训放心地笑了,给牛套上了牛轭(è)。

    他淌着水走到了牛身后,扶起铁犁,准备开始犁田。

    他请教过的那个老农告诉他:犁田有顺犁和反犁两种方法。

    他当时记得可清楚了,可眼下当他拿起了犁,要正式开犁了,却发现自己手脚完全不听使唤。

    不仅他的手脚不听使唤,那头水牛也不愿听他的使唤。

    “驾。”他挥了下鞭子道。

    牛还是岿然不动。

    “驾。”他又大声吆喝道。

    水牛终于动了。

    穆子训松了一口气,紧握住犁把,随着牛的步伐往前驶去。

    “哗”,犁铧自水中拖过,划出了一道泥泞的痕。

    穆子训正尝试着适应牛的步伐。

    犁尖却紧扎进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