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终于笼罩了整个城市。

    没有灯,没有烛,没有电,没有火,眼前只有的是看不见的黑暗。

    杨铮望着这漆黑的房间,他合上了书,也闭上了眼。

    他在黑夜里,清晰得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他也在黑暗中,仿佛嗅到了梅花盛开的花香。

    ……

    老房子就是这样,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跳闸。

    老房子也的确总是这样,不然,谁又会想起老房子其实和人一样,也有着生离死别,也有着悲欢离合呢?

    杨铮习惯了跳闸。

    也习惯了在跳闸之后,听到整栋楼的住户骂骂咧咧的推开家门,一同聚集在楼道中央,一同的推上总闸。

    有时候,杨铮会想。

    当初设计这栋楼的设计师应该永远不会想到,他剔除的门和围墙,不但没有给住户自由的向往,还杀死了很多善良。

    他应该也不会想到,邻里关系的融洽相处,其实也只需要一个经常会跳闸的总闸就够了。

    ……

    五分钟过后,灯亮了。

    楼道里也如愿传出了各种骂声,那些来自于南腔北调、混着各种方言的脏话,都似乎在帮着这栋老房子,骂着当初设计她的设计师。

    这阴阳顿挫,掺着平舌卷舌翘舌音的方言。

    也无疑不再证明着,这栋楼的住户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好像,在这里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扇破旧的铁门以及这栋老楼。

    杨铮听着楼道里来自于五湖四海的抱怨,他也终于按耐不住,偷偷骂了句被誉为国骂的三字脏话。

    那小小的三字脏话,含在嘴里时,似乎需要全部力气才能吐出,当他被全部吐出的时候,却又让人觉得浑身又重新充满着力量。

    在这含吐之间,这小小三字脏话也似乎经历了一个奇妙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