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快步下了楼。

    大头实在忍不住,心想这都多久了木江蓠还没醒,不会是伤到脑袋了吧?于是走到病房门口隔着玻璃往里看,这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床上没人了。

    他慌忙拉开病房的门,秦天和女警察都看出情况不对,立马跑过来,陈设简单的病房里一览无余,窗户大开着,病床上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秦天快步走到窗口边,手在窗台上摸了摸,有一层淡淡的黄土,那是仙女山上的土色,看来应该是翻窗走的,只是窗外的墙体光秃秃的,根本没什么能脚踩借力的地方,从窗口到楼下的空地少说也有六七米,她是怎么下去的?而且,女警出门也就几秒钟,这个女人就翻窗跑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翻窗跑了?”女警察愣愣地站在屋里,看了看大开的窗户,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给上级打个电话。

    “她为什么要跑啊?”女警察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边掏手机边低声吐出一句。

    秦天本来在山上遇见木江蓠就觉得很意外,后来发现她没受伤还浑身是血,整个人犹坠入五里云雾中,本想等她醒了找她问问清楚,结果人跑了,还是翻窗跑的,这很难不让人起疑心,连原本对她爱慕有加的大头都开始怀疑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和来历,但大头心里多少还是维护她的,听见警察这么问,于是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可能没钱交医药费吧。”大头无奈地冲着女警察笑笑。

    女警察歪头想了想,竟然觉得挺有道理的,毕竟日常出警什么奇葩没遇见过,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拨通电话朝着病房外走去。

    大头望着女警的背影,突然有点怅然若失,感觉这段露水情缘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

    木江蓠一直迷迷糊糊的,她只模糊记得在山上遇见了两个人,然后是在车里,她被横放在后座,车开得很快,她的头不停撞在车门上,再后来她就不记得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总有人在病房里进进出出,她不敢睁眼,只敢眯着眼睛,从眼缝中往外看,隐隐约约看见了那个叫秦天的男人,还有一个他的跟班,脸方得很像那个方盒子脑袋的卡通人物。

    后来,整个病房里安静下来,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听见了医生跟警察在外面探讨自己的情况,又瞥见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察走了进来。

    她一直在找机会溜走,因为一旦她醒了,很多麻烦就会随之而来,她无法向警察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上山,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受伤却浑身是血,也无法解释这血是谁的,就算她说得是真话也根本没人会相信,说自己能看见死的人,跟着死人上了山?谁会信?警察叔叔听了肯定都会觉得无语吧,说不定还会怀疑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机会逃走,不给他们问的机会。

    女警察被叫出去后,她立马下床,走到窗口拉开窗户,解开腰间的牛皮鞭,用力一扬,鞭子一端紧紧附在窗帘横杆上,她身子轻盈地探出窗外,屏息凝神快步挪移,在离地面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时,轻轻一扽鞭子,落地的同时鞭子一头腾地一松,听话地坠出窗外,木江蓠一把抓住,在腰间系好。

    离开医院后,她直奔陈巧香的家,那里是不能再待了,得把自己的东西拿上。

    太阳即将没入地平线,残存的光线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走到院子门口,木江蓠没有进去,而是绕到了屋后,厨房飘出阵阵香气,引得木江蓠肚子咕咕叫个不停,烟囱里不断冒出白烟,风一吹就四下逃散,就像此时此刻的自己,突然有点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