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居所小苑,陆先生自提了那对血艳伯劳离去,楚度望着高举午阳,终于感到一丝温暖,秋日时分仅未酉之时素有秋虎之谓,更多时候却是和煦,阳光普照,加之此行散心,楚度与小鹿之哀稍有缓解,只是终究难消。

    回来路上已进了午膳,小鹿告了累,加之昨夜无眠,自去补睡不提。

    就在楚度终于静下心来打算首次运功疗伤一番之时,医庄北向之地,靠于西江北城门的一座久无人烟小院内,有一大汉披头散发,束有烂陀箍,正有些焦急等待着什么,只见其身形魁武,周身却散发恶臭,招惹秋蚊苍蝇等飞虫在他周遭来回飞舞,却不能近身,时有蚊虫振翅僵停,落于脚边,若有人细细看了,会发觉大汉浑身万数粗大毛孔之中,萦绕着淡淡阴沉气息,在午时艳阳之下,始卒环流,周而复生,大汉也便一丝舒爽。

    此人正是昨天夜里楚度所见北旸国人——乌尔绝户。

    绝户大汉等了大概时辰已久,稍有烦躁,口中念念有词似在后悔着什么,蒲扇大的巴掌抹了后颈,甩了并不存在的虚汗,脚下来回划着水风行步,突然破口而出:“好油嘴!爷爷我就不该相······”

    却见话音未落,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不该怎样?”

    绝户大汉惊喜惧悔,暗骂一句,急又变脸左右观望了喊道:“阴大爷啊,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快快现身吧!可真急死昂家了!”

    来人轻笑一声:“便在门外,开门吧!”

    乌尔绝户愣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将门开了,却见自黑衣人站立门外,脸上总有一丝难敛的欣慰,后边还跟着一瘦小身影,全身亦黑,头戴幕笠,看不出模样。

    乌尔绝户也不管不顾,口中早已叫道:“阴大爷,快快进来,怎么走门啊?”

    来人正是阴惜阳。他也未多说什么,一闪而入,乌尔绝户看到他半藏于袖中之手似捏了一小巧紫铃,随着铃动,却见那瘦小之人如行尸走肉一般,僵直亦步入院中,绝户大汉连忙探头左右望了一二,放心关门。

    阴惜阳不悦看了一眼,抬头又看了艳阳高照,冷哼一声,寻了屋檐下的竹椅自坐了下来,那瘦小之人静静立在身侧。

    乌尔绝户尴尬笑了一下,仍是站在阳处,方好奇打量了那僵尸般的人物,不由开口问道:“阴大爷,莫非这便是······”

    阴惜阳瞪了一眼,沙哑道:“不该问的别问,还是你也想试试这手段?”

    乌尔绝户嘿嘿笑道:“小人多嘴,大爷莫怪。阴大爷,不知······”

    阴惜阳闭眼半靠于竹椅之中,不急于开口,等得乌尔绝户脸上稍有酱色方缓缓道:“急什么,答应你的本座不会食言!”

    说罢自怀中取出了一枚墨绿丹丸,夹在手指间来回戏耍,只看得乌尔绝户眼珠四向随转,掩饰不住的喜意愈发浓烈。

    阴惜阳淡淡问道:“此药可以给你,不过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乌尔绝户面露难色,半晌才点了点头。

    阴惜阳问道:“第一,我且问你,你为何会知晓本座会来这西江州?第二又是谁告知你本座手里有这补阳丹?第三么,本座很好奇你的身份呢,正当壮年却身缠阴息命不久矣。像是长年盗墓所致,却并非如此简单。你不介意说说吧?

    说罢将手中丹丸轻轻捏了捏,有丹粉轻轻飘落。

    乌尔绝户讪讪反问一句:“阴大爷,真不是小人不说,实在是那人全身包裹严实,我眼拙认不出那人是阴大爷你的哪位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