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福婶如此枉死,他也不见人影,只得年幼的女儿出来替母亲申冤。

    着实是可恨又薄情。

    不过阮莲儿虽然心里害怕,对母亲的枉死却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只权衡片刻便道:“我答应。”

    一旦说定,赵瑞轻轻摆手,便有个年轻的女校尉跟上来,直接跟在了阮莲儿的身侧。

    一行人顺左侧回廊往偏房行去,路上竹林密布,挡去光阴,让人瞧不清前程与归途。

    约莫半柱香的工夫,一处异常冷僻的罩房出现在眼前,因做的是白事,这一片看起来异常冷清,连罩房上都没有挂牌匾,只草草挂了两只白灯笼。

    他们刚一到,便看赵和泽从排房里请了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出来,瞧着似刚睡醒。

    “怎么才来?还不够墨迹的。”来人耷拉着眼皮,扫了一眼赵瑞。

    赵瑞对外人一贯没什么好脾气,若有人胆大包天惹到他面前,大多是直接就让亲卫处置,但对此人,赵瑞却难得解释一句。

    “家属不在家,只得请了年幼的小姐来,已经同意尸检。”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他拢了拢夹袄,弯腰把脚上趿拉的短靴穿好,这才吆喝一声:“殷小六,验尸格目取来,给家属讲讲。”

    一道明亮的嗓音回道:“师父,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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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从罩房跑出来,他面容清秀,唇红齿白,竟有几分女相。

    叫殷小六的青年手里捧着验尸格目,先对赵瑞和赵和泽行礼,然后准确地看向阮莲儿:“阮姑娘,您请这里签字,若是不会写字按手印也是可以的,有什么疑问都可问我。”

    阮桂平日里在青山书院读书,回了家来也会教导姐姐,因此阮莲儿是识字的。

    她接过那验尸格目,简略看了看,越看脸色越白,最后整个人都抖起来。

    “如此都要做?要把人刨……刨开?”。

    “姑娘不用怕,若是不做的细致妥贴,咱们也查不出夫人死因不是?如此做,还是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殷小六看起来年轻,倒是极会安慰人。

    阮莲儿签验尸格目的空档,谢吉祥同那中年人见礼。

    赵瑞亲自给介绍:“谢小姐,这位是咱们皋陶司的一等仵作,邢九年邢大人,这位是本官特地请来的推案高手,谢吉祥谢小姐。”

    谢吉祥自不敢当什么推案高手,她对邢九年拱手道:“邢大人好,刑大人叫我吉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