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羽薇转身,便见一名二十来岁的村妇朝她走来。

    村妇手中,还抱着一床新被褥。

    “断案的事听着头疼,我出来透透气。”岑羽薇弯弯嘴角,笑着同她寒暄,“你这是晒被子呢?

    “是啊。”村妇走到旁边的竹架处,挥手将被子挂上,才又同岑羽薇笑道,“前两日下雨,被褥受了些潮气,正好今日天好,就拿出来晒晒。不然寒气凝结,便可惜了这些新被褥了。”

    话至此处,村妇不由一顿。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扯扯嘴角,又干巴巴笑道:“大人可别笑话,咱们山里边儿是这样的,一床被子就得反复晒反复用…”

    “怎会?”岑羽薇目光迅速扫过村妇僵硬的嘴角,但嘴边的话,却自然无比,“被子就是要晒得暖暖的睡着才舒服,我家也经常这样做。”

    “是、是…”见她没察觉到自己不恰当的话语,村妇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晒好被子,她赶紧主动换了话题:“今日天热,大人一直这样晒着恐会口渴,要不…民妇去给您倒杯水来?”

    “好啊。”岑羽薇笑着颌首。

    得了肯定的答案,村妇便急匆匆去了。而见她逃似的离开,岑羽薇的目光,又不免随她的身影多飘了一段。

    她看着她踏入内屋,同时,也注意到了内屋门边的一对破烂对联。

    经过几个月的风吹雨打,对联已经很破旧了。

    其上的字,也有些模糊不清了。

    但仔细辨认,还是能将两句完整念出。

    “天地合顺家添财,平安如意人多福…”岑羽薇将对联上的句子默念一遍,再度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很平凡的对联,没什么才气,字也写得一般,一看便不是什么经常写字的读书人所书写的。

    看来,写这幅对联的人应当是村里某个识字的人?

    新春佳节,如此重要的日子,竟都没有花钱去城镇里请读书人写两幅字吗?

    可是,他们明明没有很穷。

    不仅有几条新被子,还有一套新碗碟…

    为何买得起这些,却请不起人写对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