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太师出此错漏,该罚。”

    “便就罚你今日与孤试毒、布菜。”

    “……”阮长卿听得那声音,怔怔在原地半晌。凌墨听起来似是帮她解围,可她也并未做什么好的打算。方才在小花园里,当着金妈妈和风月楼姑娘们的面儿让她取衫的羞辱还未过去,此下,定是想另一番折腾她。

    耶律先却被生生噎了回去,如此已然罚了,人好似也被太子殿下看中了。年初凌墨远赴瓦剌与他和谈,两人也算是有过几次喝酒的交情,他便又落座回来,对对面凌墨举杯,“就听太子殿下的。”

    坐下官员听得,未敢私议论,可目光都纷纷投向尚书宋迟。

    宋迟安排女儿勾搭太子不成,反被瓦剌太师将人收了,此下,太子殿下却开口为一个艺妓求情,也不肯多看他那小女儿一眼。日后官场里,还如何好见人,真是陪了女儿又折兵。

    阮长卿还跪着殿前,又听正座上摄政王道了声,“那你今日便伺候太子殿下。”

    阮长卿答了声是,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便见一旁内侍大人来给她引路,将她带去凌墨身边。

    她小心扶着菜案跪坐下来,方端着一旁茶壶与他添茶,而后又双手捧着茶碗,送去他面前。

    凌墨抬手接了过来,触碰到她指尖冰凉,方想起湖面冰将将化了,正是最冷的时候,她又衣着单薄…他目光瞥见她指尖的伤口,方才她进来殿上之时,他便扫见那烟碧色袖角上的血渍,十分打眼…

    阮长卿察觉出来什么,忙收了手回来,“可是长卿犯了血光,冲煞殿下了。”

    他抿了一口茶,没答她的话,将茶盏放回案上,目色却流连在她发丝上,多有柔美…

    此时,殿上另有乐师上来献艺,内侍们也开始上菜肴,伺候着官员和外宾用膳。

    先是一道红煨海参端来菜案上。阮长卿轻车熟路,前世刚入佑心院时,她便跟嬷嬷们学过,如何给太子殿下布菜。

    她先用一旁小匙将海参分好,又放入他面前的玉碗里。“殿下,请用。”

    凌墨将她那布菜的动作看在眼里,一手持筷微倾,一手捻着袖口,和东宫礼数如出一辙。可她何时去过东宫?

    他还未有要动筷的意思,冷冷问她,“你不给孤试毒?”

    她抬眸望了他一眼,她记得嬷嬷提过试毒,可也是去到民间或是险处,方才需要试毒。眼下可是险处?

    可左右他是主子,开了口,她便也只能从了他的意思。她夹了一小块海参,自己先吃下了。

    半晌,凌墨方才持起筷子,自行用了另外几块海参去。

    接着几道菜,同是如此。

    阮长卿忙着布菜,却听得对面耶律先将那宋冰玉调戏得都快哭了,目光还不时飘来自己这边。她垂眸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