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珩早就料到贺顾会这般,只淡淡道:“子环稍安勿躁,她自会有她的报应,只是如今,你要想想,二公子在你家族谱上,还记在她的膝下,你难道要一直如此吗?”

    贺顾胸膛急促起伏了片刻,他被这突如其来、埋藏了十余年的真相气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一时脑海里怒火澎湃,一片空白,半晌才稍稍缓过来几分,道:“我……我自然不想,可是我家也是世袭罔替的勋贵,子侄出生,族谱造册归入宗祠,都是要朝廷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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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可的,如今这么多年了……又该如何更改?”

    裴昭珩沉默了一会,道:“我今日问你,便是为此。勋贵宗册改动,必得上请圣意,若你想要二公子认回亲生母亲,改回宗册,我可以帮二公子,和父皇言明此事,求个恩典,只是……那便免不得要将此事,捅到汴京府衙门去,说个清楚明白了。”

    “可若是真的如此了,届时……你父亲宠妾灭妻、纵容恶妇之事,便将天下人皆知,到时候长阳侯府,恐怕就要颜面无存了。”

    “若是你有心留三分余地,那便也只能在你家中,私下解决,二公子的宗册,怕是也改不回来了。”

    贺顾沉默了一会,忽然冷笑道:“……给谁留余地?”

    “……丢的是他的颜面,不是我的,更不是诚儿的,他若是真的身败名裂了,那也是他的报应。”

    “只是,宗册之事……”

    裴昭珩站起身来,垂眸看着他道:“无需担心,此事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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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揽政殿。

    午时末一向是皇帝休憩的时候,平日里无论是谁来,要么吃闭门羹,要么就得老实等着,王忠禄是一概不放进来的。

    可今日来的这位,还没等他婉拒,殿里的圣上听了外面动静,就隔着殿门远远喊了一句:“可是珩儿吗?”

    王忠禄只得走到殿门前,躬身答道:“回陛下,是三殿下。”

    皇帝道:“叫他进来。”

    王忠禄连忙应是,心道陛下对三殿下可真是恩遇非常……再联想一下近日频频触怒天颜的太子殿下……

    若不是三殿下性子确然闲适,并无那心思,恐怕日后这大越朝御座上是谁,还不好说呢……

    他心中感慨,面上却仍是那从来连弧度也未曾变过,雷打不动、叫人如沐春风的浅笑,道:“三殿下,陛下叫您进去呢,请吧。”

    待裴昭珩进了揽政殿门,王忠禄又十分有眼色招呼了殿中内官,全跟着他退出去了。

    此刻殿中便只剩下皇帝和三皇子父子二人,皇帝看着这个小儿子,近日来一向绷紧的神经,也微微放松了几分,他笑的慈和,温声道:“珩儿近日过得如何?可还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