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奇归新起,但对于谢云舒的拒绝,沈承宗打心眼里是不以为意的,永安侯府的丑闻传的满街乱飞,谢老夫人买凶杀庶子一家的案子过后,无论判决如何,谢家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怕是得蜷缩蜷缩了,年轻一辈的婚事自然也会随之艰难一些儿,就是此前名满京都的谢云裳也不例外,更何况一个庶女,这样的情况下,能进他的瑞王府,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今日冒昧来此,想必有些唐突,谢小姐不乐意也是应该的,不过瑞王府与贵教结合,是势在必行的,谢小姐不愿意也没办法。”

    “那跟我没关系吧,我又不是血影教的人。”谢云舒反驳道。

    “可你母亲是,而且还是身份尊贵的圣女。”

    “你们说是就是咯了,姨娘不在,你们说什么都可以,更何况,就算再尊贵的身份,如今也不过丧家之犬,为人妾室,我也不必与有荣焉吧。”

    谢云舒一顿毫不客气的说辞,将沈承宗说的一愣,再多的话哽在喉咙,竟不知如何说出来,大概也知道待下去有些自讨没趣,便直接告辞,带着侍卫离开了。

    察觉到人已经走了,谢云舒这才转过身来,无奈地撇了撇嘴,对自己如今的处境表示深切的自我同情,这都是她穿过来遇到的第几门亲事了?再这样狗血下去,她直接出家算了,这么折腾人!也不知宁潇和沈景晗知不知道自己失踪了,会不会派人找过来,现在永安侯府的人估计指望不上,实在不行,她只能冒险赌一把~

    腊月二十,离除夕还有十天的时间,一早,京都府衙的捕快来永安侯府,说是护送,实则监视谢秦氏前往府衙过堂,从老夫人一离府,整个府里便有些人心惶惶、窃窃私语,陈氏、赵氏两个妯娌合着几个小姐姨娘全都待在前厅等消息,大都急的跟没头苍蝇似的左顾右盼,脸上急切的神色根本毫无掩饰。

    赵氏手靠着一边桌子上,撑着头揉了揉,虽说她素日大大咧咧闹惯了,但也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看起来比平时安静多了。

    至于陈氏,眼圈一层淡淡的青黑色,都是装扮过的效果,想必是没休息好的,如今几位当家的‘高个’都不在,她自然得撑着面,不能露怯,神色上倒也从容,只是端起茶杯时手会不自觉抖动几下。

    谢云丹、谢云灵、谢云芳几个都是藏不住事的,脸上的神色一个比一个急切,谢云柔一旁冷眼看着,也就大姐谢云裳和三姐姐的姨娘原氏,表情上最为淡定,说来也奇怪,三姐姐失踪这么久,二哥哥急的每天在外面东奔西跑地找人,而原姨娘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这么着就这么着,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

    “嘶”~谢云柔突然感觉双手一痛,轻呼出声,“姨娘,轻点。”柳姨娘紧张到不自觉捏紧了她的手。

    “哦哦。”柳姨娘反应过来,下意识放开,又即刻握了回来,轻声道,“痛不痛?”

    面对柳姨娘的着急不已,谢云柔反倒轻轻一笑,又摇了摇头,“手没事的,姨娘放心。”

    “那就是,那就好。”柳氏听这么说放下心来,悄悄地环顾一遍四周,伏在女儿耳边轻声说道,“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侯爷和二老爷、大少爷跟着老夫人去了府衙,老太爷出门访友,府里连个主心骨都没有,真是让人心慌。”

    谢云柔听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虽说嫡母和二夫人还在,但如今这场面,却是指望不上的。碧荷这些天还听了些丫鬟婆子啐嘴,陈氏和赵氏分别往娘家回过不止一两次,可回来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估计是碰钉子了,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三房的事从一开始便压不下去,京都府衙顶着永安侯府的压力一直在有条不紊地办案,她虽在深闺懵懂,但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姨娘莫慌,等着便是了。”到这个节骨眼上,感觉什么安慰的话都没作用,谢云柔只是这般说道。

    柳姨娘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几个时辰说过就过,虽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但好歹挨到将近午时,外面仆人进来答话,“夫人、二夫人,几位小姐姨娘,老夫人和大老爷、二老爷、大少爷已经从府衙出来了,马车在回府的路上,特地让小的回来说一声,免主子们挂怀。”

    此话一出,前厅立刻喧闹起来,陈氏和赵氏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站起来,对视一眼,坐也坐不下去。

    “真的?那案子怎么样了?”陈氏虽激动,却还惦记着事,在意地问道。

    那小厮头低着回道“小的是在府衙外候着的,里面的情形一概不知,听说好像只是过了堂,判决还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