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十,离新的一年还有二十天的时间,也是永安侯府谢老侯爷的生辰,天未大亮,整个永安侯府各处便热闹起来。

    “哎,一二三四五六七,七点,三姐姐,这把可是我赢了。”谢云柔指着桌子上的两颗骰子数了数点数,比刚才谢云舒摇出来的多两点,高兴的眯了眯眼。

    谢云舒也不气馁,“想问什么?”

    “嗯~”谢云柔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三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谢云舒一下愣住,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突兀问出这个问题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抿了抿嘴,“这个,不好回答,过。”

    不过是两人玩的小游戏,她不说,谢云柔也识趣没有追问,继续掷骰子,又过了两轮,飞柳和碧荷一前一后进来,前者道“小姐,五小姐,前厅来话,叫你们过去了。”

    “哦,好。”“知道了。”

    两人答道,飞柳和碧荷上前伺候着,两人从榻上下来,穿了鞋,披上各自的狐裘披风,结伴往前厅去。

    今日是祖父寿辰,但热闹排场,都不如几个月前祖母的,听原姨娘说是祖父的意思,不必大办,一家子人聚在一起就好,自然,该请的亲朋好友也得一个不落,一些亲戚加上旧识,也就十几桌子人的事,连唱礼的功夫都省了,这么能简则简的办法,不说主子,就是底下的奴才丫鬟这几日也议论纷纷、百思不解。

    “三姐姐,你说,祖父到底要干什么呀?这可是六十整寿,按理说该大摆宴席才对,可是今日,除了交好的几个人家和姻亲,父亲那些同僚还有伯侯世家,祖父一个也没请。”谢云柔呵着小手走在路上,看了一路的寂静,皱着秀眉露出不解的神色来。

    谢云舒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若实在让她猜测,她估计是与三房有关吧!可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太深,她也不能多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也不清楚,祖父这样做,也许真的如旁人所言,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想多些清净吧,毕竟再多的繁华热闹,祖父年轻时也不是没有见过,也不稀奇。”

    “那倒也是。”谢云柔没有怀疑什么,点了点头,“我听姨娘说往前个几十年,咱们永安侯府在先帝时才叫炙手可热呢,那时祖父任太子太傅兼左副都御史,简在帝心,不然父亲也不能袭爵,可以说,父亲‘永安侯’的位置,多亏了祖父呢。”

    是呀,‘爵无大功三世而撤’,永安侯到祖父那一代,正好是第三世,若没有陛下圣旨明令延续,按太祖定下的规矩,父亲这一代就得撤爵,可偏偏,祖父当时官居要位,又一手扶持当今陛下登基,晋元初年平定束江水患,功在社稷,第二年陛下圣旨特下,准续三世荣华,只是此后几年,祖父一直没有上奏定世子之位,便有谣言传出,祖父想将世子之位给三子谢遇安,那时三叔已经御赐探花入朝为官,有祖父的庇佑,自然风生水起,而父亲,现任永安侯谢延却还未曾入仕,也难怪,祖母当时那么沉不住气动了手。

    “三姐姐,三姐姐~”

    耳畔传来谢云柔的喊叫声,谢云舒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才发现已经走到前院的地界,前方不远处便是前厅,谢云柔在一旁拉着自己的胳膊,有些担忧和奇怪地看着自己,“到啦?”

    “前面就是了,刚才见三姐姐你在想事情,就没打扰,不过前厅就在前面,三姐姐你再走神就不合适了。”谢云柔一脸正经的解释道。

    “多谢。”谢云舒自然知道这时候走神不好,于是道了谢,“是我想事太专心了。”

    “三姐姐你刚才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都不应,只能先把你给拽住。”谢云柔好奇问道。

    “没什么,咱们进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好吧,不过估计也没啥人等我们吧。”谢云柔不以为意道。

    “走吧。”

    谢云舒说完,先一步走向前厅,谢云柔紧跟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