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本尊剑下的不计其数,子雅氏几个老杂毛杀了也不记得,”蔡引烛傲然一笑,“不过,我这琵琶谱倒确实是在华亭所得。”

    “蔡引烛,这么说来,子雅安竟是真的死于你手?”魏芒实连连摇头,“不应该啊,原来你早年就因情而走火入魔,你可知子雅安是谁的父亲?”

    “当然知道,”蔡引烛鄙夷地道,“我做事还轮不到你这个老穷鬼来评头论足。”

    “一步错,步步错,已沦落到丧心病狂之境了,”魏芒实叹道,“蔡引烛,我不但穷,还眼瞎,被你诓骗多年,还曾把你当成道门最有担当的朋友来待。”

    “玉成,可曾听说镜平叔祖遗物有失?”子雅桑问子雅玉成。子雅安字镜平,是子雅玉成的亲爷爷。

    “听一清叔祖说,剑鞘的内胆被抠走了。”子雅玉成道。子雅氏的一清便是四明山的宿耆子雅如圭,是琵琶王子雅硕的二儿子。

    “剑鞘的内胆?”子雅桑疑惑地看了看子雅玉成。

    “嗯,我也是听一清叔祖说的,别的遗物好像没有失,连四位先辈背负的瑶琴都还在,那可是不可多得的上好古琴,都是出自前朝制琴名家雷氏之手。”子雅玉成神色有些不自然。

    “蔡狗,我跟你拚了。”子雅桑确信族中四位先辈定是死于蔡引烛之手,大喝一声暴起,抽剑便要杀向蔡引烛,被一旁的姜雁泽给拉住了。

    “各位还是先在一旁稍加歇息,让我先见识见识蔡贼的万钧剑法。”姜尔雍抽出龙鬣刺,对虎视眈眈的子雅桑和韩胜影郑沐凰道。

    “既是姜谷主看得起,那我也只好奉陪了。”蔡引烛从腰间解下佩剑,拨剑后随手将剑鞘一抛,剑鞘便像离弦的飞矢一般射向最近的周兴原,周兴原旁边的周美灵反应迅速,出剑一挑,险险地将飞来的剑鞘打落在地,同时手也被震得发麻。

    蔡引烛将手中长剑一拍,竟然一分为二,原来他的剑是夫妻剑,既可合二为一作单剑用,又能分开来使。

    蔡引烛一手一柄剑,两剑从剑格端相交,然后向上慢慢分开,两剑相摩擦,发出长长的嗡鸣声,犹如龙吟,直透天际。

    “他这是要使什么妖术么?”一见蔡引烛那仪式感很足的样子,魏芒实忍不住问姜游。又是移物术,又是裂魂调的,这样的玄英尊让魏芒实感觉很不真实,不得不叹服他的心机深沉,没想到急公仗义锄强扶弱的他原来一直是在绯院扮猪吃虎。

    “故弄玄虚,不足为惧。”姜游淡然地道。

    “这家伙是怕姜谷主祭出摧魂鞭么,磨磨蹭蹭的干嘛呢。”见蔡引烛持剑开始了第三遍的摩擦,魏芒实忍不住调侃起来。

    “看来确实是另有他图啊。”姜游这时却露出一脸的凝重。

    “青阳尊此话何意?难不成他还能求援……”魏芒实话未说完,天上突然黑压压的一片,一大群猛禽如乌云压顶般飞了过来,有林鸮,有金雕,有乌雕,有海东青,有秃鹫,有猎隼,有游隼……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熟悉的,从未见过的,铺天盖地,有如一个大旋涡在空中盘旋不已。

    蔡引烛两把剑猛地一碰击,噌的一声,那些猛禽便向竹林冲了下去,不一会儿便全部隐身在竹林中,大家的头顶上又恢复亮堂了。

    “大家至少六人组成一队,每人四个方向和上空各盯一处。”姜尔雍扬声道。大家一听,赶紧就近组队,都将兵刃拨了出来,严阵以待。

    “嘻……老不正经的,死到临头了才知道我的好了。”突然一串刺耳的喋喋笑声传来,只见身影一晃,蔡引烛身旁又多了个人。

    那人男生女相,长得甚是俊俏,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模样,一身紫色长袍,深蓝色的腰带上系了一串亮黄的缨络,碧绿的玉莲道冠上簪了一朵金灿灿的茶花,面若敷粉,肤若凝脂,一双桃花眼水汪汪闪扑扑,风情万种,妩媚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