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连阮无痕也禁不住去看那石门。

    它是鲛人族的至宝,却不知陨过多少人的姓名。

    “那你不是也活不了?”阮无痕挑眉看向他,“还是说你早都不想活了?”

    银发鲛人漠然的看着他。

    “啊,也是。”阮无痕忽然收回剑,“要是我这副半人不鬼的样子,一双美腿成了鱼尾,估计早找根像样的梁子吊死了。”

    银发鲛人:“你……”

    “不过啊,”阮无痕忽然看向他,眼神中说不清是什么,有点像轻蔑,又有点像怜悯,“要是我知道自己身上背着无数前人的命,又要担起一个傻乎乎的鲛人族,怕是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死不死得起了。”

    银发鲛人终于面上出现了动容,他撕裂了平和的假象,美丽的面孔变得扭曲狰狞:“你懂什么!在这深海下整整三十年!一个同类都没有,找不到说话的人,我日日都在想……”

    “想着是哪个倒霉蛋能让这群鲛人看中,拖下来好担我的职呢?”

    阮无痕打断他:“别想了。世界上那么多不及你寿命长,不及你美貌,不及你坐拥深海,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难道你要说你那变了的血统?回不去的陆地?别傻了——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我师弟是个什么妖,也没见他自怨自艾到寻死觅活的程度。”

    “所以说到底,”阮无痕冷漠的看向呆呆的银发鲛人,“不过是你懦弱而已。”

    银发鲛人咬牙瞪着他:“那若是这一切让你经历,你还能说的出这样的风凉话?”

    “所以说,你只是命不太好。”阮无痕笑着,目光移到了姬琅身上,想着未来他手里那把剑可能会刺穿自己的身体,竟也没多大感觉了。

    “不过世上没几个命好的。谁都一样。”

    银发鲛人只觉得这人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只冷冷的盯着他,觉得和这人再多浪费一点唾沫都是白瞎。

    阮无痕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鸡汤就先听到这儿,现在回归正题——说吧,你在这苟活三十多年,就守着这个破石门了?”

    银发鲛人听懂了他的意思,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起来,目光重新变得柔和了。

    阮无痕一看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气。

    果然,银发鲛人道:“要作为人类出去么,倒也不是没可能。我在这里三十载,将鲛人族的语言研究了个透彻,你看到那两边的字了吗?那是锁的意思。”

    阮无痕:“钥匙在哪儿?”

    银发鲛人:“就在神坛后面。那是一把剑,据说是神物,不知道插在那儿多久了,鲛人古籍上有记载,得此剑者,可逆转石门,力斩山河。不过无数前人都试过了,其中不乏比你修为高的。阮无痕——你凭什么就认为你能□□?”

    听了他这一番嘲讽的话,阮无痕没生气,反倒是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