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无痕微微阖上眼,脑中回想起临行前若寒君用的“狂澜”一式。

    他缓缓抽出落情,剑尖点地,不知道在与谁说话,看起来颇像是自言自语:“我修为心境都不到家,这狂澜用出来也不过是蜻蜓点水,做不到像师父那般能一剑斩苍穹,不过对付这小小幻境……”

    说着,他抬起剑,只见他口中“蜻蜓点水”的一剑挥出去,越过面前青砖绿瓦,直至苍穹,生生让天地变了色。

    阮无痕看着裂变的天地,将落情收归入鞘,欣然接道:“倒也足够了。”

    周围的一切应声碎去,露出一片林子,以及一个……人。

    阮无痕招呼也没打,飞身上前,将那本来要逃跑的短腿小人提着后襟拎了起来。

    这小人奋力挣扎了一会儿,见挣脱无望,才放弃了,四肢无力的垂着,带点委屈的可怜。

    可惜阮无痕向来没什么怜惜人的心思,眼下没人能让他端着,毒舌的本质瞬间暴漏无疑。

    他好笑的晃了晃这小人,嘲讽道:“还跑?就你这短腿,我让你一柱香带御剑,你跑的出十丈么?”

    那小人不过三尺,扔在地上还没阮无痕的膝盖高,此时只好赔笑道:“您说的是。”

    阮无痕撇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姬琅,问道:“他怎么回事?”

    那小人忙道:“不碍事,就是睡一会儿,就算您不来,在里头待个几天也是无妨……”

    阮无痕在他柔弱的小脖子上稍微用了点力,小人就识趣的闭上了嘴。

    阮无痕道:“那些弟子呢?”

    小人吞吞吐吐道:“这……”

    阮无痕道:“没事,你不说也行,我一剑捅死你再慢慢找他们。”

    小人声音变了调子,声音带了哭腔,仿佛劳改犯出狱前的痛改前非:“别啊仙人,我说还不行么!他们也都在幻境里,我没动他们一根手指头!”

    阮无痕言简意赅:“放出来。”

    小人又开始犹豫起来。

    阮无痕几乎有点佩服了这矮子记吃不记打的德行了,就在他心中已浮现起满清十大酷刑时,只听他小声说:“我也不是不想放,只是那人让我……”

    阮无痕听得不太真切:“什么?有人指使你?”他凑近了一点儿,本想听清这嘴里含糊不清的矮子在说什么,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这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