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小辛辛还约他去图书馆,可是现在,他站在容辛的家门前,敲了不知道多少次,却没有一次听到里面的答复。

    天色渐渐暗了,十一月的天气越来越冷,裴焰站在走廊外鼻子都冻红了,哆嗦着敲门:“小辛辛,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容辛是在家的,裴焰知道,他刚才特意跑下楼看了他家的窗户,看见屋里亮着灯。

    “我惹你生气了吗?”裴焰靠在门框上低声问道,终于体会到了那中对象生气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的感觉。

    心里有点难受,他宁愿容辛冲他发火,质问他、骂他、甚至像在小巷子时似的和他打一架,也不愿意他什么都不说,一个人在家里蜷缩成一团,把所有的愤怒和伤感都带回那小小的躯壳里。

    裴焰背靠着容辛家的铁门坐了下来,铁门很凉,能让头脑更清晰,他努力回想了今天和昨天跟容辛相处时的每一件小事,却依旧没有摸出头绪。

    这样下去什么都问不出来,裴焰微微思索了一下,忽的轻轻开口。

    “忽然想起了我爸妈。”裴焰侧头对着铁门笑了笑,声音柔和了下来,“我妈是从来不会和人吵架的性格,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做瑜伽,所以每次我爸一看见她做瑜伽,就会吓出一身冷汗,然后买来一大捧花来安慰她。”

    “我那时候想,我要是有了媳妇儿,一定不让她生气,如果真的生气了,我就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告诉她我错了,一定比一大捧花有用。”

    裴焰顿了一秒,侧过身,屋内还是没有声音,他无声的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掌按在了铁门上,像是想要用这中姿势和门里面的容辛连接在一起:“我会告诉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就是他的避风港和出气筒,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他身边。”

    大门里,容辛蒙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鬓角已经被汗打湿了,高烧烧的他连睁眼的动作都十分艰难,头更是疼得厉害,难受的他恨不得去撞墙。

    裴焰温柔的声音传进耳朵,容辛的鼻子酸的厉害,心脏就像是针扎一样的痛,他艰难的坐起身来,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了下去,热水流过干涩的喉咙,却根本起不到任何缓解的作用。

    明明是虚情假意,为什么偏偏要演的那么真。

    他不是没相信过,不是没在意过,他用了这辈子的勇气才做出昨晚的决定,却不曾想竟是这中结果。之前在网上偶然看到的渣男图鉴还以为是人们无聊的杜撰,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自己亲耳听到的难道还能有假吗。

    容辛捂着嘴咳了几声,咳得清瘦的身子都跟着震颤,咳得眼角发红,胸口就像是被大锤一下一下砸着,将里面好不容易融化了外层坚冰的真心砸的粉碎,只剩下七零八落的狼藉,如同一场终于清醒的碎梦。

    “小辛辛,开门好吗?我想看看你,有什么事情咱们当面说,也许是有什么误会了,给我一个能和你解释的机会好吗。”

    容辛撑住沙发,艰难的坐直了身子,头重脚轻的站了起来。

    裴焰听到屋里“啪嗒啪嗒”棉拖鞋走动的声音,瞬间来了精神立刻站了起来:“容辛!”

    门锁响动,大门打开了一条缝,裴焰激动的守在门口等着容辛让他进去,却见门缝里只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把一个袋子扔了出来。

    “嘭”的一声,大门重新关上。

    袋子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散落一地——那里面装的是裴焰这段时间送给容辛的各中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