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这么说,自是有什么旁人想不到的妙法。

    可这人说完,却没了下文,想是不愿告知,只是逗弄他罢了——这是小时候殷霓惯用的伎俩,把一本精妙剑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等他伸手,却倏然收起,笑说:“想不想要?不给你。”

    “墟墟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伸手了。

    ——于是他此刻也不言语。

    室内静默片刻,沈墟再次慢吞吞地爬起,坐在床上,盘腿打坐运功,仿佛在自行寻找解决之法。

    他面上无甚表情,只因为方才哭过,垂着湿颤颤的眼睫,模样瞧着实在凄楚可怜。

    这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凤隐搭他脉门,见他果真在设法运气,只是总也不得其门而入。

    ——模样软,骨头倒硬。

    凤隐便托腮看了。

    沈墟坐得住,他也看得住,两人一动不动,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

    终于,凤隐拿起案上茶杯,啜了一口凉茶,开口道:“你就这样?”

    沈墟正凝神运气,被他打断,微蹙了眉,仿佛这才察觉身边有人一般,反问:“你还没走?”

    凤隐神情一变。

    方才还玩味轻佻的眼里霎时布满阴翳,茶杯颤颤,隐现数道裂纹。

    “本尊想来即来,想走便走,你待怎的?”

    沈墟谨记对此人只顺不逆的道理,道:“我运功了,你……您请自便吧。”

    说罢闭眼,全然当凤隐不存在一般。

    凤隐放下茶杯,那杯子起先好端端待在桌上,下一刻竟自碎成数块。茶水漫了一桌,凤隐也全然不顾,只看着沈墟,神色依然冷冷,须臾又勾起唇角,他唇色殷红,衬得牙齿森白,这一笑,如同深林野兽看上面前茕茕白兔,亟待捕猎一般。

    他天性如此,旁人对他攀附巴结,他爱答不理,可若有人对他爱答不理,他反而偏要让人心悦诚服死心塌地。

    只不过就连猫捉老鼠,也要拿起放下,玩上那么几个来回。一口咬死,未免太过无聊。

    凤隐便又是一副笑眯眯模样,主动发问:“你如何运功解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