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嫡小姐?葛氏被大女儿这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妖妖,一张红唇张得老大,须臾才反应过来,抬高了声调,“妖妖,胡说些什么?糊涂了?”

    承认白浅浅是嫡小姐,岂不是默认她是妾氏,她的女儿是庶女。

    妖妖糊涂,她不能跟着糊涂。庶女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就算妖妖和娆娆再容颜倾城,一旦背上庶女之名,要想入大户人家为正室,没有半点可能。顶多,只能为妾。

    她葛绵绵的女儿怎能为妾?这些年,她精心筹谋,争的就是正室之名,正室之位。妖妖的这番话,将毁掉她的心血。

    “大家给我听着,今日二小姐白浅浅在祠堂伤人,愧对列祖列宗,从今日起禁足半年。”葛氏心中对那位哑巴仆人颇有几分忌惮,但此时此刻,容不得她退让,她必须控制住场面,将白浅浅嚣张的气焰打压下去,否则她和一双女儿在白家的地位将扶摇之下。

    不仅是她和一双女儿,就连老爷、老夫人都将沦为白浅浅的阶下囚,白家的家业将彻底沦落到白浅浅手中。

    “浅浅,我知道厉害,如今又有了帮手,难免瞧不上大家,但也别忘了,是白家的女儿,是上官氏的女儿,今日之事,出了这大院,怕是会有损娘的名声。就不怕,大家说上官氏生了这样的‘好女儿’?”她就不信,白浅浅会不顾上官月儿的名声。

    白浅浅脚步微滞,她声名狼藉倒无所谓,若连累已故的娘,她良心难安。娘是那样善良,那样与世无争的人,她短短的一生从未留下过坏名声。

    见白浅浅停下来,葛氏心中自有几分胜算,看来,将死人搬出来,还是有几分用处,“浅浅,这些年到底是我把养大,不管怎样都有几分情面,又何苦非要抢夺家产,害得老夫人动怒。”

    “老夫人说了,这家姓白,家业也姓白。老爷总共只有三个女儿,将来,家业都是们的。”

    “念在年幼无知,今日大闹鎏金阁一事,我和爹不再追究,我们也会劝说老夫人,让她消消气。这半年,就好好呆在西苑,鎏金阁的生意自有爹去打理。”

    葛氏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但白浅浅不是傻子,葛氏的盘算,她岂会不知。白长卿忍着痛,艰难地开口,“浅浅,娘说得对,别再闹下去了。”

    白浅浅回过头来,瞧了瞧半躺在地上的白长卿,刚才那一口鲜血,喷在雪白的长衫上,异常鲜艳,那张英俊的容颜微微泛白,便是如此,依旧让人挪不开眼。当年,娘应该就是被他这张脸骗了吧。

    “也认为我在胡闹?”白浅浅问。

    在白浅浅的注视下,白长卿没来由地一阵心虚,这种感觉多少年不曾出现过了,“难道不是?”

    “我娘当初真是瞎了眼。”白浅浅冷笑道,“她怎么会看上?”

    “——,不许侮辱娘!”白长卿没想到,白浅浅竟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他想说,这世上,只有我才配得上娘。可让他如何说出口?初次相见,他对上官月儿一见钟情,无数次“偶遇”,无数次鸿雁传书,无数次在凤尾竹下吹奏情歌,才终于得到上官月儿的垂青。那时的他,欣喜若狂。可后来,一切都变了样……

    “侮辱我娘?”白浅浅暗道好笑,“侮辱我娘的人,从头到尾都是。知道我娘给我流留过遗书么?知道她在遗书里说过什么么?”

    “她说什么?”白长卿问。

    “她说,她真心错付,终生之憾。”白浅浅带着众人,回了西苑。

    “老爷,老爷……”葛氏又气又急,气的是,白长卿竟然为了上官氏那个贱人的遗书,失魂落魄,急的是,他刚受了重伤,如今又被白浅浅的话伤害,怕是会加重伤情。

    白妖妖过来瞧了瞧,对葛氏说道,“无妨,让爹单独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