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崔指挥使走了。”

    内室中烧着昂贵银炭,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梅香。

    床榻上斜倚着一个俊秀青年,长发未曾束起,有些零散的披散着,显出了一种别样的脆弱。

    他骨节分明的手捧着一杯热茶,飘起袅袅热烟,氤氲了他的面容,些得有些柔和。

    青年没有说话,半晌,或许因为还在病中,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他低声道:“崔姑娘呢?”

    符丁跪在下首,“崔姑娘在崔指挥使走后在环廊内坐了许久,随后便回屋内了。”

    “她……”青年微微拧起眉,带着迟疑,“什么神情?”

    符丁:“请大人恕罪,姑娘面容平静,奴才看不出姑娘在想些什么?”

    闻言青年沉默了一瞬,随即轻叹道:“罢了。”

    “我都看不出来,你又怎能看得出?”他的声音小了下去,符丁什么也没有听见。

    “不过。”符丁也迟疑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崔姑娘似乎拒绝了崔指挥使随他回府的请求。”

    符丁没有抬头,就没有看见素来喜怒不显于眼的厂公大人黑褐的眸忽然亮了起来,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但他说出来的话似乎还是平淡:“你听见了?”

    符丁赶紧俯身:“回大人的话,奴才不敢偷听姑娘与崔指挥使的谈话,只是奴才送崔指挥使出东厂时,悄悄打探,指挥使似有些心不在焉,才让奴才探知一二。”

    “大人。”门外响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崔姑娘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柳南功愣了一下,随即摆手让符丁下去。

    还未等柳南功说出拒绝的话,就听见门外带着些许轻柔的女声,话说得轻飘飘的,但是内容却毫不客气。

    “柳大人,我有事想请教大人,若是大人不见,那今后也不必再见了。”

    柳南功就觉得脑子轰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出内室开门去了。

    符丁目瞪口呆,就看见厂公大人愣愣地站在打开的门前,门外站着的是笑得温婉动人的崔姑娘。

    大人似乎还带着气虚和害怕,连头发都没束起,鞋都没穿,惹得姑娘哭笑不得。

    符丁疑心是自己是看错了,回过神来又害怕自己见了这一幕会被灭。好在厂公大人心神都在崔姑娘身上,被崔姑娘赶回内室时,符丁便悄悄地赶紧出去,还贴心地将门给关了。